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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体不舒服的时候,入睡醒来总有一种不真实感,似乎一直没睡又似乎一直未醒。
一双眼忽闪忽闪地看着他。
周景云瞬间清醒,混乱的意识也重聚,先前如何此时如何心中落定。
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他一笑说,又看向室内窗外,“半夜了,怎么还不去睡?”
白篱笑着说:“掌灯后就回来了,白天睡多了,也不困。”说罢撑着身子起来,唤孙太医,“世子醒了。”
孙太医带着弟子进来,望闻问切,换伤药翻身擦洗等等,待收拾好了,白篱再进来。
“世子恢复的状况很好。”孙太医说,“吃过药,可以再吃点参粥。”
白篱道谢:“孙太医去歇息吧,这里交给我了。”
在她身后庄夫人抱着孩子,春月端着药也进来了,小小的室内变得拥挤。
“孙太医。”春月说,“给您准好了宵夜。”
孙太医含笑道谢,带着弟子退了出去,隔着山水纱帘,能看到那位小娘子坐在床边,接过孩子给周景云看,那孩子咿呀呀伸手摸周景云的脸。
外边都还不知道呢,这段日子又在外风流,又跟楚王不清不楚的周世子,在家也没闲着,有了新欢,孩子都生了。
“囡囡怎么还没睡?”
“她啊,闹觉呢。”
室内嘈杂又温馨。
按理说周世子这般里外混乱,再加上不明不白受伤,家里该愁云惨淡才对。
但此时看反而很温馨,真是怪异。
收回视线见弟子探头也向卧房看,孙太医抬手打了他一下。
“看什么看!切药去!”
“他生病了,不能抱你。”
白篱将囡囡从周景云身前拎起来,递给庄夫人。
小孩子嘴一撇就要哭,庄夫人忙哄着:“等世子好了再抱你。”
白篱撇嘴:“日常抱她太多了,惯坏了。”
周景云笑:“小孩子不抱难道让她自己跑?”
春月将巾帕铺好,端来药碗,白篱接过:“来,吃药了。”想到什么又放下药碗,从床边拿起匣子打开,“我给你带了点心回来。”
周景云看着一盒各色花样的千层糕,听着白篱的声音。
“从楚王府出来,经过东市买的,你最近吃药,嘴巴苦,吃点甜的。”
囡囡看到鲜艳的点心张着手要来抓,白篱忙将拿开:“不是给你的。”
庄夫人笑着将孩子抱开:“你还不能吃这个,走走,我们吃奶去。”
她抱着孩子出去,室内安静下来。
白篱将药喂给周景云:“苦了你跟我说。”
周景云笑着说声好,咽下药:“也没那么苦。”
白篱一笑,一边喂药,一边继续说:“买点心的时候,你猜我遇到谁。”
周景云说:“张择?”
白篱笑了:“世子真聪明,这都能猜到。”
周景云失笑,又担心问:“他没说什么吧?有没有看出来你,不一样了?”
白篱挑眉:“我也很聪明呢。”
周景云再次失笑,旋即嘶一声。
白篱忙放下药碗,下意识要抚他胸口,但又不敢碰。
“牵扯伤口了?别笑别笑。”她说,又嗔怪,“我这话有什么好笑的!”
周景云忍着笑,表示自己不笑了。
白篱接着喂药,接着说:“张择很聪明,已经知道我是怎么个存在,所以他对我很恭敬,完全把我当成蒋后。”
周景云明白她的意思,白篱的特异之处就是随对方所想而变,所以张择知道白篱是白篱,但他要把白篱当蒋后看待,然后得到一个蒋后。
“你还好吧?没有受他影响吧。”他轻声问。
白篱对他一笑:“没有,你放心吧。”手指轻轻点了点他胸口,“你的伤不能白费,我现在清醒的很。”
周景云一笑,果然隔着薄被,裹伤的布,依旧能感觉到手指点过的酥麻。
“他见你说什么?”他忙问。
“来问你受伤怎么回事,我跟他说你要阻止我跟楚王成亲,我把你刺伤了,给你个教训,他挺高兴的。”
周景云再次笑了笑。
说话间一碗药喝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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