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忘忧扫了沈熹年一眼,缓缓地说:“你要是劝我回宫,就别开口了。” 沈熹年摆摆手,说:“从小到大你都活的比我明白,不管是大事小事你都看得比我透彻。我只是有些疑惑,所以想请皇后殿下指教。” “何事?”忘忧问。 沈熹年也不多说别的,只问两个字:“值吗?” 忘忧仰头看着屋顶,沉思了好半晌方回道:“值,也不值。” 沈熹年仰着头,平静地问:“敢问皇后,何谓值,何谓不值?” “用一个中宫后位换取天子新政的顺利推行,这就是值。”忘忧叹了口气,又自嘲地笑了笑,说:“然而因为此事让他心中不快活,这对我来说又是大大的不值。” “所以,你今日是以国母的身份做出的决定?” “这些日子我想了又想,反反复复的斟酌之后才断定,若是新政不能顺利推行或者因我的缘故而废弃,那将是他一生的遗憾。而今日他的不快活也不过是短暂的,相信假以时日,这一点不开心终将会被许许多多的开心冲淡。他会是一代明君,这也是国朝百姓的福泽。而我,不过是一介女子罢了。” “皇后决定以自己的幸福成全他的大义,这是天下人之幸。然而世事难料,纵观历史,有多少新政都是千难万难。而且,以我对当前局势的判断,皇后虽然是一国之母,但后族的权势并没有大到影响朝局啊!” “沈熹年,你说的这些我并不懂。但我知道任何药方想要医好病人,都需得遵循一个守衡的原则。人的五脏气血此消彼长便会生病,医者开出的良方便是让五脏气血重归平衡。新政对于国朝来说便是一剂良方,然而陛下亲政不久,朝中诸事多依赖于两府重臣。臣强而主弱之时,这一剂良方若想尽快见效,需得一味药引。我——愿意做这一味药引。” 沈熹年低头笑了笑,说:“好,我明白了。” 见沈熹年已经理解了自己的用心,忘忧欣慰的点了点头,说:“你外放回来,也该好好地在京中施展拳脚了。以后……就请你多费心了。” “你放心。只要你好好的,我保证他也好好地。”沈熹年说完即刻起身,拎了蒲团转身就走,出门前一抬手把蒲团丢回到原来的位置,然后潇洒离去。 当晚,赵祯在自己亡母灵位前拜祭之后便离开了暮云观。沈熹年一身便装坐在马车的车辕上充当车夫,后面李舒等人伴做家丁随行在马车之后。一行人极其低调的在京城街市上缓缓而行。赵祯靠在马车里往外看,忽然喊了一声:“停车。” 沈熹年拉住马缰绳,回头问:“六爷,您有什么吩咐吗?” 赵祯却不答话,只起身从车厢里出来准备下车。沈熹年忙跳下车扶着他下来,又问:“您想要什么可以吩咐属下去办。” 赵祯摆摆手,默默地进了街边的一家小酒馆。 沈熹年见状忙跟李舒打了个眼色,然后紧紧跟着赵祯进了酒馆。 赵祯倒也不算任性,进了酒馆之后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,只招呼小二上酒上菜。沈熹年也去阻拦更不劝说,只从荷包里摸出一块银子给小二,小声吩咐:“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搬两坛子过来。” 小二把手里的茶壶放下后接了银子,高高兴兴的去搬酒。沈熹年在赵祯的对面坐下来,拿了茶壶先倒了两杯热茶,先递给赵祯一杯之后,自己也默默地拿起另一杯来喝。 赵祯扫了沈熹年一眼,也默默地拿起茶盏来喝了一口。小酒馆的茶叶是陈茶,味道一点也不好,不过赵祯觉得这样的茶味刚好趁着自己的心情,于是又喝了一大口,艰难的吞咽下去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