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二四章 好骗与不好骗-《新顺1730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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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得把城中的唐人都集结起来。此事,我看也不难。”

    “只消说:朝廷大军要来,荷兰人怕守不住城,要先把城中的唐人屠戮干净,分掉财产、霸占妻女,乘船逃回荷兰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一来,城中的人如何不会跟咱们一起干这大事?”

    这几人均点头,赞道:“确实不难。”

    “以往荷兰人有什么事,也都是叫我们通知下面。下面有什么事,也是入咱们唐人的公堂。荷兰人只要稳定和人头税、商铺旅店能照常开就是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作为中间人,城中的唐人有什么事,只能从我们这里得到消息。只要咱们这么说,他们哪里能不信?”

    “一直以来,他们就没有直接从荷兰人那得到消息的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还是很好骗的。”

    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,城中的华人确实好骗。

    这与见识无关。

    而是因为荷兰人的统治方式,使得城中的一般华人,根本没有接触殖民政府的机会。

    包括司法审判等,华人都有自己的公堂。荷兰人只要钱,只要稳定,也根本没想过华人会造反这样的事。

    作为中间人、包税人,实际上完全垄断了城中中下层华人,与殖民政府之间的联系。

    他们是城中华人了解殖民政府政策的渠道;他们也是殖民政府维持统治和税收的渠道。

    欺上瞒下,是中间人所必备的技能。若连这个本事都没有,是没办法当好一个殖民政府的中间人的。

    在场的甲必丹、雷珍兰对荷兰殖民政府很了解;对城中的华人百姓,也很了解。

    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能煽动城中华人,给他们当炮灰,帮他们把总督府烧了、把他们的罪状烧了的办法。

    若说什么朝廷大军前来,让城中华人以为内应、迎接王师之类,城中华人多半不感兴趣。

    一来一些人出生都不在大顺,和朝廷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二来他们做小生意、小买卖,固然困于见识,考虑不到荷兰人走了之后对他们生活的影响,但也明白谁赢谁输,自己都是做小买卖、交税,区别不大。既然区别不大,为啥要流自己的血,去争取一个根本没有变化的改变呢?

    可要说荷兰人要把他们的家产抢走、妻女霸占,屠杀他们,这就很容易把百姓煽动起来反抗了。

    若是以往,或许很多人打心眼里害怕荷兰人,宁可等着荷兰人把刀子架在头上也不敢反抗,默默等死。

    但现在不同以往了。

    荷兰人在印度败给土邦的消息其实已经传开,荷兰人进勃良安围剿两次失败更是根本隐瞒不住。

    统治这东西,有时候,真就是信则有、不信则无。

    信,便明明有本事推翻,也觉得不可能,甚至不会而不是不敢生出这样的想法。

    一旦不信,造反这种事,就像是在荒芜的小路上看到个抱着金砖的小孩,冲上去打一顿抢走金子那么自然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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