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五零章 表演战(四)-《新顺1730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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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借着苏禄国使节的话,刘钰冲着北边拱拱手道:“圣天子早知尔等心慕王化。是以十年造船、十年练兵、二十年下南洋。”

    “所为者何?不就是为了赶走西洋人吗?”

    “天朝武力之盛,却不以势压人。孟子曰:以力服人者,非心服也,力不赡也。以德服人者,心悦诚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。”

    “如今面对诸位,我亦可说一句,天朝必不同于葡萄牙人之强制改信、荷兰人之贪婪无厌。”

    说罢,又指着远处已成废墟的圣地亚哥堡上飘着的大顺旗帜道:“天朝之军威,尔等已所见十之一二。以此强军,东征西讨,谁人能挡?只是天朝对于朝贡国,一项宽容。”

    “古人云,王者不治夷狄,来者不拒、去者不追。朝贡与否,也是一样态度。”

    “来者不拒、去者不追。”

    话虽是这么说,听起来好像很讲道理。

    所谓来者不拒、去者不追,也就是所谓的“不主动、不拒绝”。

    你愿意朝贡呢,你就朝;你不愿意朝贡呢,你就不朝,爱来不来。

    可这话得分时候说。

    弱宋时候,这么说自己听起来非常自我安慰。

    但现在嘛,圣地亚哥堡刚刚被炸毁,几千陆战队在此集结、海面上还飘荡着这些小国使节自出生以来见过的规模最庞大的舰队。

    朝贡与否,说是什么来者不拒去者不追,可谁敢不朝?

    东南亚和印度地区不一样,这些小国对朝贡并不陌生。这玩意就跟养孩子似的,即便隔了许久,再养一个,也能驾轻熟就。

    东南亚诸国朝贡天朝,和朝鲜朝贡天朝可不是一回事。

    朝鲜朝贡天朝,那是有重要的贸易利益考虑的,每年往日本卖的丝绸瓷器,都是朝贡的时候买的。

    扭曲魔改后的朝鲜特色儒家种姓制度,使得朝鲜完全控制着对外贸易,私人不能进行贸易,李氏掌控者对外贸易垄断,中朝日的中转贸易,可谓是朝鲜王族和两班贵族的钱袋子。

    东南亚诸国朝贡天朝,就和贸易关系不大了。

    华人海商到处跑,华人都能在各国包税、包矿。华人海商都能像在蒙古一样,能在东南亚留下“唐人奸诈不可信”的名声,哪还有什么官营垄断的贸易需求?

    现在刘钰借着倒塌的圣地亚哥堡,提及朝贡之事,这可比在锡兰还要“送十头大象假装两国平等”简单多了。

    苏禄国的使节带了头,其余人余光扫过倒塌的圣地亚哥堡,也都表示过些日子便要往神京派遣贡使团。

    即便本国地贫国瘠,亦要向天子献上贡品云云。

    刘钰再度向北方拱手道:“天朝地大物博、无所不有;圣天子仁德轻利,非重财货。”

    “昔者,楚以苞茅为贡,天子又岂嫌弃苞茅之价廉?尔等便是不地贫国瘠,难不成圣天子竟要让你们贡献许多财物?”

    “朝鲜国为了防止贡献白银,便关闭了本国银矿,只说朝鲜国穷,不产金银,以免贡献。此真以小人之心、度君子之腹矣。”

    这虽然是一番非常“场面话”的场面话,可实际上若这些小国有高人的话,便能听出来刘钰这番话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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