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七九章 无用功-《新顺1730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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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若能防患于未然,你好我好大家好,也圆了皇帝面子。

    因为这件事是无解的。

    真要是出了事,难不成朝廷再把松江府关了,挪回广州?那大庾岭商路的这些人的生计解决了,松江府延伸出的商路的人不是还要出问题?

    闹起来之后,最大的结果也就是让皇帝脸上无光,借机攻击一下刘钰。广东节度使想的明白,要想办,皇帝早办了。既不想办,这时候拿这个说事看似是在攻讦刘钰,实则就是在抽皇帝的脸。

    到时候就算自己没有这心思,皇帝也多半怀疑,自己这个广东节度使是不是故意掺和进来、故意把问题搞的大家都知道没办法假装不知道的?那可就黄泥巴掉裤裆里,说不清楚了。

    本身,查鸦片这个事,皇帝已经足够安抚广东节度使了。

    查的是澳门,但抓的大量的人都是广州城的。真要是皇帝生气了,这不是现成的理由吗?

    你个广东节度使是干什么吃的?在你眼皮子地下走私鸦片、贩卖人口,你都看不到?

    广东节度使心道,鬼知道陛下知不知道商路改变引起的问题。这要是根本就知道,不想闹的不好看,也舍不得花钱解决,我却来揭皮,这不是不开眼吗?

    至于刘钰这边,他劝刘钰的这些话,按他的理解,就是“君子欺之以方”。

    倒不是说欺骗,而是和君子可以讲道理,讲大义。

    虽然朝中很多人反对刘钰,但就其人品,大部分人内心其实也认可他是个畸形的君子,算是一个求道践行的人,只不过是“道不同不相为谋”。

    抓着他想要干正事的心态,就可以用为了干正事来说服他。

    是以他说服刘钰的思路,总结起来其实就还是:国公要办正事,固然要防备小人背后捅刀,但现在捅刀并无意义,所以一切为了办正事,剩下的就不要深究了。深究下来,会影响办正事。

    待其说完,刘钰只是笑了笑,心道这等狗屁倒灶的事,我也真是懒得管。

    现如今北边要修淮河,要废漕运,要解决那边的百万漕工。皇帝估计这时候也真是不想闹的脸上无光,知道了不管就不好,假装不知道就可以不管。

    自己本就在风口浪尖上,皇帝多半也觉得自己不要主动生事。然而刘钰心想,我压根就没准备生事,这点屁事勾心斗角,并没有什么用。有这心思,不如看几天星星画月相图呢。

    自己心烦的,是将来在埋葬王朝的时候,会不会流更多的血。哪有闲心去搞这种阴谋诡计?

    哼了一声,冲着一旁啐了一口,只道:“罢了,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。叫人割了他舌头,不要弄死,到时候还可以在断头台上起个以儆效尤的作用。”

    广东节度使暗松了口气,忙道:“国公以国事为重,在下佩服。”

    刘钰嘿了一声,又道:“但他的话,也提醒了我。”

    “呃……”

    广东节度使有些愕然,心道就算提醒了你,你能怎么办?如今广东又不是没有海关,也不是禁止西洋商船来,而是地利所至,松江府一开,西洋船便不来此处了。

    除非逆天理而行事,强制关了江苏、浙江、福建的海关,逼其非要来广州不可。

    但自己只是大顺的广东节度使,又不是唐末藩镇的广东节度使,名字一样,可实际上就是个干几年就去别处的流官。

    虽也多为自己考虑,但心里多少还有那么点社稷情怀,逆天理而行事,实有损朝廷利益。

    利弊权衡,还是不要再折腾为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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