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六零章 修补匠变法开启-《新顺1730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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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史世用和刘钰相交已久,知道刘钰做事风格,遂道:“如此,那就要准备准备了。陛下特意叮嘱,一定要保护好国公。我这边也挑了一些好手,也要提前派些暗桩子才是。”

    刘钰却不以为意,只笑了笑。

    心道债多了不愁,虱子多了不痒。

    废运河一事,自己得罪的人多了去了。废了运河,实则就已经得罪了不少盐商和官员,断了他们漕船夹带的财路。这回皇帝又要自己去动盐政法,明明不是自己牵的头,但还是让自己去干,那就表明了是要让自己来吸引火力。

    这事儿,其实安全的很。没人会傻到敢对一个公爵明着动刀子的,真要是动了,那不是一府一县的官场震动,而可能会来一场全国性的大清洗,已经算是公开挑战皇权了。

    如果这事走公,那么没这么严重,可以攻讦、抹黑、诬陷等等,要按朝堂上扯淡的流程走,可能败、可能胜。

    但这事实际上是走的“皇权”的私路,皇帝是摆明了需要一个工具人来吸引全部的火力,这时候动自己,那就等于是地方势力公开挑战皇权,问问鼎之轻重——地方的事,皇帝你最好别管,谁管谁死。

    真到那一步,皇帝就剩俩选择了。

    要么,装死,走走形式处理一下,宣告自己的所有雄心都是扯淡,认输;要么,把之前一直吓唬人的威慑性力量,武德宫体系、新学体系的人真的拿出来,来一场大换血,杀出个洪武年间的官场气象。

    威慑性的力量不能用,理论上不用之前是最有威力的。但真到了那一步,也只能拼个两败俱伤,不得不用了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淮北。

    海州。

    淮北盐业界资本最雄厚的几个盐商,不安地等待着。

    朝廷派兴国公巡查淮北盐政的消息已经传来,早早派出去的快马不断将拉近的距离回报。

    这不是例行巡查,而是皇帝专门指派的偶然行为。

    但关于盐政改革的风声,早已经铺开。

    改革、改革,但凡改革,总是要去旧扶新的。

    若是别人,这些盐商心里也不是太慌张,可偏偏皇帝派的是刘钰。

    在松江府贸易大兴之前,若为全天下最有钱的群体是谁?

    自然是盐商。

    可现在,全天下最有钱的群体是谁?只怕未必是盐商。

    只不过,盐商的底蕴厚一些,靠着“结交儒林”、“宗族关系”,二三百年的积累,朝里朝外都有人。

    扬州之风雅文华,皆和这些盐商有关。没钱,玩锤子艺术,大量的文人都是盐商包养的。

    松江府的那些商人,在盐商看来,也就是一群暴发户。

    既是商人,那么当一群商人混到要讲身份、血统、家族、官职的时候,要嫌弃另一群商人是暴发户的时候,只能说这些商人已经“堕落”了。

    他们怕刘钰的原因,就在于刘钰身后的暴发户。

    区区一个淮北盐场,四十六州府的盐业专营,每年资本不过几百万两周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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