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云许舟取来了这些日子御医长的记录。 可以明确地看出来,服药十五日之后,云许洋体内已无任何血蛊了。 “什么时候染的?”云许舟瞳仁紧缩,“送往天牢的吃食被人动了手脚?” 思忖片刻,云许舟缓缓摇了摇头:“我依你的吩咐,将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,知道云许洋治病内情的人,只有我、御医长以及云一。” 桑远远轻轻点头。 “桑果啊桑果!”云许舟叹道,“你果真有先见之明,若不是你早早提醒我封锁消息的话,此事恐怕早已人尽皆知,更是无从查起了。” 桑远远道:“那摄政王眼下打算从何查起?” “自然是从御医长和云一身上入手。呵,知情的就我们几个,必是谁把消息不慎泄露了!”云许舟重重踱了几步。 安静了一会儿的幽无命忽地笑了笑。 “幽州王,你笑什么?”云许舟皱眉问道。 “所以你觉得下蛊的是他们两个?” “不是!”云许舟断然否定,“这二人至多便是不慎泄密罢了,绝无可能是真凶,这点识人之能,我还是有的。” “所以是谁下的蛊啊?”幽无命很温和地笑问。 云许舟一下就给问住了:“我哪知道!” “去查查这虫子出壳要几天吧。”幽无命轻描淡写地说道。 云许舟长长倒吸了一口凉气,大拇指一竖:“聪明!” 幽无命:“……”这就叫聪明了?云许舟怕是脑子不太好使。 桑远远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。 她把他拉到一旁,悄悄说道:“你别嫌弃人家。摄政王的本领在御人,你看,她把这云州治理得多好啊。” 幽无命立刻就不服气了:“那我幽州……” “你幽州穷。”桑远远毫不客气。 幽无命:“……” 他眯着眼想了想,暗暗点头。 云州,要论综合实力的确是出类拔萃。此地气候恶劣,资源约等于无,但在云许舟的治理下,政治、经济、军事,处处不落于人。 足见云许舟御下之术非同一般。 幽无命还是有些不服气:“呵,那只是我没有认真。” 桑远远:“好好好。” “小桑果你又在敷衍我。” 桑远远如今早已一点都不虚他,她眯起眼睛,就冲着他笑,笑得幽无命完全没脾气。 三个人回到了书房,桑远远继续捡起笔来,照着记忆描画那间黑黑的大殿。 一刻钟之后,终于堪堪画了个大概。 云许舟接到手中,凝神看了一会儿,眉头越皱越紧:“若我没看错,这是……” 恰在此时,两路调查的人马也一起出结果了! 一个是历代赐云姓之人的名册已彻底翻查过了,没有‘云之濯’,亦没有任何相似的名字。 另一个是,按照血蛊破壳的时间来推算,云许洋中蛊之日,正是前往祖庙参加族会的那一日! “族会上中的蛊?”云许舟瞳仁骤缩。 幽无命脸上没有半点意外,他抱着胳膊,仰靠在大木椅里,一副很无聊很没劲的样子。 云许舟抖了抖手中那张画:“我方才正想说,这里,正是祖庙!” “哦!”幽无命挑起了眉毛,露出很欠揍的笑容,“对上了。” “所以给我云氏王族下蛊之人,是这个云之濯!”云许舟攥紧了拳头,“不,不对,他,只是一把刀,握着刀的,是天坛!好一个天坛!啊,这下一切都对上了!云之濯这个名字,正是针对我云氏,他出现在祖庙,而小洋去了族会之后,又中了新的蛊卵,不是他,还能是谁!” 云许舟忍不住扬起拳头,重重砸在桌面上:“云之濯,他怎么就死了呢!” 桑远远和幽无命对视了一眼。 云许舟这个人,真的是不拘小节——处理大事,把握大方向,那当真是完全没有任何毛病。但在小事上,她却是粗枝大叶,颠三倒四。 幽无命和桑远远是在白州遇到云之濯的,他当天就死了。三天之后,幽无命一行来到云州,云许舟去了族会没能亲自来接人——族会那一日,云之濯尸体都被白州王锉骨扬灰了,又怎能给云许洋下蛊? 两个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。 去祖庙。 认识认识这位五百年前叱咤风云的云氏旧帝王。 只不过,眼下没有任何证据,贸然说出怀疑人家老祖宗,那肯定是找打。得想个办法,曲线救国。 “没有关系,死一个云之濯,还有大把活的。”幽无命淡笑,“摄政王,要去天都抓人吗?我帮你啊。” 云许舟点点头:“我们合作!” 桑远远的样子略有些迟疑,缓声道:“我觉得此事干系太大,在出发之前,有没有办法带我到祖庙去亲眼看一看那间大殿——万一因为画技不佳而引发什么误会,那可就太糟糕了。” 云许舟有些为难:“老祖宗要静养,非族会之日,向来无人敢到祖庙打扰。” 桑远远与幽无命不动声色对视一眼。 桑远远问道:“老祖宗身体如何?一直便瘫痪卧床么?或是偶尔能起身动一动?” 云许舟缓缓摇了摇头:“这么多年了,从来无人见过老祖宗离开那张床。” “不然我们半夜悄悄去?谁也不要惊动。”桑远远狡黠地眨着眼,“反正老祖宗也不下床,惹不到他的眼睛。” 云许舟:“……桑果你这坏样,与当初的凤雏真是像极了!” 话一出口,云许舟不禁怔了一怔,眉眼有些郁郁——那个人,当初扮女人时那么有意思,做男人怎么就…… “那摄政王要不要做一回坏孩子嘛?”桑远远俏皮地眨了眨眼,“反正族会那日,摄政王已被老祖宗狠狠骂了一回,就算被捉到,大不了再骂一回呗,反正都是给祖宗骂,骂几回也没什么区别。” 云许舟:“……”瞬间被说服。 “好吧,就看看那间大殿。”云许舟用手拍了拍桌面上的画纸,“确实,单看这么一幅画,就贸然确定这是神庙,亦是有些儿戏了。” “一幅画怎么了。我家桑果的画能差?”幽无命懒洋洋地坐直了身子,抓过画纸一看。 嘴角抽一下,再抽一下。 云许舟同情地望了他一眼。 幽无命:“……是有必要确认一下。” “噗。”云许舟掩唇一笑,“那便这么说定了,我去准备夜行衣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