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《西游记》的故事早已家喻户晓。那公式般的情节,吸引力固然有限。而对古典文学爱好者来说,《西游记》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巨作。徜徉在诗词的森林里,让人流连忘返;遨游在骈文的海洋里,令人心驰神往。 《西游记》虽是一部小说,它的价值却远不止在文学方面。它折射出宗教、政治、法律、社会等诸领域的问题。对我们了解当时的明朝社会有很高的参考价值。 在宗教方面,很多人认为,《西游记》尊佛贬道。也有人认为其表面尊佛,实则贬佛。我倒觉得,这些想法都有片面之嫌。当时的中国,主要宗教有三派:儒、道、释,而儒教并非完全意义上的宗教。故书中的宗教矛盾,主要还是道佛两派。其实,作者的宗教观是很鲜明的。他既非单一尊佛,也非单一崇道。书里有好几处尊佛。如,车迟国斗法降道妖,祭赛国扫塔辨僧冤,灭法国施法剃光头。也有很多地方讽刺佛教。 如,借猪八戒之嘴,说和尚是色中饿鬼。四探无底洞前夕,在镇海禅林寺里,老鼠精以美色为诱饵,吃了六个和尚。末尾几回,天竺国近在佛祖脚下,仍有妖孽为患。 灵山藏经阁里,传经士竟索要人事。作者希望三教和谐统一。因为三教都是劝人行善,其各自的宗旨和教义并不矛盾。这一点在本书第四十七回开头有明确交代。作者借孙悟空之口,对车迟国王说:“望你把三教归一,也敬僧,也敬道,也养育人才,我保你江山永固。”载儒成圣,载道成仙,载释成佛。作者的这一宗教观,在末尾也有体现。如,孙悟空在全书完结时,已然成为三教归一的典范和象征。 《西游记》里有很多政治矛盾和阶级斗争。如,在大闹天宫及西行途中,道界、佛界、魔界有着各自的势力体系和政治潜规则。佛道两派既有矛盾,又有统一。既有争斗,又有合作。魔界是他们共同的政治敌人。《西游记》在对待政治敌对势力方面,尤为血腥残暴。唐僧的弟子们,每到一处,对森林里的灵界精怪,无不大肆屠戮,赶尽杀绝。这是完全不符合佛教教义的。 《西游记》里折射出来的法律问题,相信大家有目共睹。但凡有背景,有来历的妖怪,甭管犯多大法,造多大孽,通通幸免,无一例外。如通天河里的金鱼,每年食童男童女,荼毒生灵,为祸一方。观音一篮提走了之。比丘国,鹿精作乱,一度成为小儿城。不是孙悟空要求上朝作证,南极寿星一来就想带走重刑罪犯。大鹏金翅雕,恶贯满盈。吃掉一国之人,却未见其伏法。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。号称全书中最倒霉的黄狮精,没见吃人害人,手下外出购物,一律使用人间通行货币,连点外卖也概不赊欠。就是这样遵纪守法的山林精怪,也惨遭剥皮食肉,抄家灭门。也难怪大家为其鸣冤。 《西游记》里的社会,大概就是当时明朝社会的现实写照。西行里的人间国度,大多是“文也不贤,武也不良,国君也不是有道”。这些国度里,政治生活和政策措施总是阴阳错乱,颠颠倒倒,稀奇古怪,呈现出不祥的气氛。百姓的生活,很少风调雨顺。“一连三载遇干荒,草子不生绝五谷。大小人家买卖难,十门九户俱啼哭。三停饿死二停人,一停还似风中烛。”昏君无道,政治黑暗,官官相护,民不聊生。 谈及《西游记》,有一个焦点问题,似乎总能引起大家的兴趣:为什么孙悟空大闹天宫时,所向披靡。西行途中,却不堪一击? 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。但人们可以找到很多线索,从中发现蛛丝马迹。 《西游记》里还蕴含着一些朴素的自然原理。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。金克木,木克土,土克水,水克火,火克金。孙悟空神通广大,法力无边。人、仙、魔三界无不对其心有余悸。他不仅可以降妖除魔,还可以克制猪八戒和沙僧。而懦弱无能、胆小如鼠,一碰上妖魔就吓得滚鞍下马、涕泪交加的唐僧,却是孙悟空最大的克星。唐僧、孙悟空和妖魔之间,相互制约,相生相克。 《西游记》里融入了很多人性的元素。人性里的聪明、勇敢、机智、坚韧、乐观等诸多积极因素,主要集中在孙悟空身上。人性里的愚蠢、贪婪、好吃、好睡、好色等消极因素,主要集中在猪八戒身上。人性里循规蹈矩、不偏不倚的中庸元素,主要集中在沙僧身上。领导人的多疑、武断、昏昧、自负则集中体现在唐僧身上。 《西游记》是一座宝藏,有很多东西值得去挖掘。它给我们的启发太多,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。巧舌如簧,道不尽其美;巨笔如椽,书不尽其妙。 人生的旅途,恰似一次远征。诱惑不断,挑战不止。起决定性作用的,非沿途的险山恶水,而是人的初心和意志。行路难!行路难!不在水,不在山,只在人情反覆间。 而祝守一其实觉得西游记开篇立意【欲知造化会元功,须看西游释厄传】 造化即是因果,会元即是轮回。 说,人要想明白因果、解脱轮回,非看西游记不可。 释厄,则是:释化苦厄,心经里所谓“照见五蕴皆空,度一切苦厄”。 这也就暗示了西游记的主题:说的就是人在自己的颠倒梦想中,屡遭挫败,最终了悟空性,度了人生中的一切苦厄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