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苏锦沅红着眼睛时,神色激动地看着芮麟。 旁边汪茵先前还听得糊里糊涂的,可这会儿见到苏锦沅这么激动,而芮麟那些话也让她想起了什么,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芮麟,半晌也是急声道: “你真的有个刻字的玉锁?那玉锁呢,怎么没见你戴过。” 芮麟说道:“我都多大的人了,哪能带着个小孩玩意儿,玉锁在我家里放着呢。” 那玉锁就是寻常富贵人家小孩儿带着的长命锁,孩子家的玩意儿,他总不能随时带在身上,所以就收了起来放在了家中柜子里。 苏锦沅闻言连忙从袖中掏了掏,片刻取出个布包来,将其打开之后放在芮麟面前:“你的玉锁,是不是这个模样?” “赤金镶边,长寿银纹,正面是长命百岁,背面刻着洛字?” 芮麟满是惊愕地看着苏锦沅手中:“我的玉锁……” “这不是你的,这是我的。” 苏锦沅红着眼眶看着拿着玉锁的芮麟,声音哽咽着说道, “我家跟汪家多年交好,当年汪伯父得了一块白玉,因色泽质地极好,又恰逢我弟弟降生,就命人寻了匠人将你那玉一剖为二,制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金镶玉长命锁。” “我弟弟满月宴时,汪伯父将玉锁送给了我和我弟弟,这后面的字还是汪伯父在满月宴上刻上去的,我的是玉,你的是络,络纱的络,只汪伯父当时听错了字,才刻成了洛水的洛。” “你的小名本叫阿络,跟我的玉一样,取自金镳玉络之意,这玉锁我们各有一个,一直佩戴在身上。” 芮麟张了张嘴,满脸愕然地看着掉泪的苏锦沅,喉间有些哑然: “怎么会……” 他知道苏锦沅有个走丢的弟弟,也知道谢云宴之前有段时间一直在四处替她找着,只是一直没有下落,他的确是被芮攀捡回去的,可是怎么可能这么巧。 苏衡在旁说道:“你长得很像你母亲的弟弟,你的亲舅舅,你与他眉眼之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” “我之前为了找寻阿络,曾经见过你舅舅,所以那天乍然见到你时,就觉得格外眼熟。” 当时他只觉得芮麟眉眼之间十分熟悉,可因为舅舅的容貌远没有芮麟出众,且两人年岁上面又差了许多,舅舅因生活操劳看着有些苍老,所以他一时半刻没想起来。 直到回去后过了两天,他才突然想起来,芮麟竟是和苏母的弟弟眉眼几乎一模一样。 “我派人又去了一趟你们母族之地,见过你舅舅,他身边还有当年伺候你母亲的老人,在你母亲生产你时跟着你舅母去过泾川,吃过你的满月酒。” 苏衡指了指身边的那个老妇人,那人便开口说道:“奴婢当年跟着夫人去过泾川,见过姑娘的孩子,那孩子长得如神仙童子,才刚满月,容貌就是极好。” “奴婢记得,那孩子耳后有颗红痣,发顶也是双旋儿,在我们那边,双旋的孩子都格外聪慧,所以奴婢记得清楚。” 她看着芮麟的容貌,神情也是十分激动, “公子与我家老爷长得真的是像极了,这眼睛,这眉毛,这鼻子,真的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。” 芮麟下意识地摸了下右耳,他耳后的确是有颗红痣,还是芮家夫人告诉他的,说耳后有红痣的孩子是佛陀转世。 苏衡又指了指另外一个人,对着芮麟说道:“这是当年芮大人身边的文书官,芮大人当时出去治水时,身边跟着的就是他。” 那人上前说道:“下官名叫郑从安,当年曾在芮大人身边当过一段时间的值,芮小公子应该还记得我才是。” 芮麟看着那人,仔细辨别了他的容貌,恍然想起他年幼时,父亲还未曾调任漕运,他身边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,偶尔还会去家中与父亲议事,他也见过几次。 郑从安说道:“我当年跟着芮大人去治水,是亲眼瞧见小公子被芮大人救回来的。” “当时小公子昏迷不醒,可模样却是长得极好,而且身上衣着也都是上好的云锦锦缎,连绣文上都嵌着银线,那花样更是特别,像是只猫,虽然脏兮兮的,又被水泡过,可却瞧得出来家世应该不错。” “小公子昏迷时,高热不退,嘴里却一直叫着阿姐,还隐隐约约听着叫着婶婶叔父什么的。” “大人见公子衣着富贵,怕公子是跟家中走丢,便派人在那周围寻找了很久,而且还曾带着公子去过江南官府,可是却没遇见报官之人。” “后来等了好几日,都没听听说那个富贵人家走丢了年岁差不多的孩子。” 当时芮攀和郑从安都挺奇怪的,要说寻常人家走丢了孩子,没那能力去找也就算了,可他们捡回去的那小孩儿身上衣着富贵,那镶金玉锁成色极好,一看就不像是寻常人家能有的东西。 富贵人家都是看重子嗣的,要是丢了孩子肯定会报官,可等了许多天,又派人去各地询问,却都没有报官的消息传回来。 “官府一直没人前去,公子的身份也不清楚,大人无奈之下只好将小公子带回了府里,后来的事情小公子也知道了。” 苏锦沅嘴唇微抖:“当年我婶婶为谋夺父亲留下家财,故意与人合谋,让人拐走了我弟弟,我叔父假装忧心如焚带人四处寻找,可他身为官员却我曾报官,怕一旦有人细查会露了痕迹。” “我弟弟走丢的时候,才四岁,他穿着的便是我爹爹让绣娘亲自绣的云锦衣裳,胸前还有猫儿抱着元宝的图案,那是我画的……” 那猫儿抱着元宝的图案,本是她画着玩的,可爹爹瞧着有趣,就让人绣了图案做成了衣裳,他们一家三口,每人都有一件。 只是衣裳刚绣好,爹爹就出了事。 爹爹的衣物全都烧了,剩下入了棺椁陪了葬,她和阿洛的却是随身带着,那时候阿洛胆子小,每天都哭,她也想爹爹,所以就一直穿着那件衣裳。 她一路穿到了京城,阿洛却半路丢了。 打那之后,那衣裳就和玉锁一起被她压在了箱底再也没取出来过,连带着原本的小名也不许人再叫,她总觉得有人叫她“玉儿”时,就会想起她弄丢了弟弟。 芮麟见苏锦沅眼巴巴的看着他,哭得眼睛通红,而旁边汪茵他们也都是看着他,他脑子里有些糊涂,也有些发懵。 苏锦沅想要上前时,他连忙退了半步,神情有些惊慌:“我……我想起来我还有事,我先走了。” “阿络!” 芮麟一溜烟的跑了,连跟汪茵都没说话。 苏锦沅紧咬着嘴唇,脸色惨白的垂头低泣出声:“他还是怪我,怪我弄丢了他……是我的错,是我没有护住他……是我把他弄丢的……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