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无奸不成官-《彼时花开君不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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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世上男子千千万万,为何她喜欢上的恰好就是周卿言?
周卿言像罂粟,不喜欢上的话还好,一喜欢上又怎么能轻易戒掉?
如果锦瑟忘不掉周卿言,池郁该怎么办?
想到这个我不禁苦笑了起来。
这些又干我何事?
沈花开,即使锦瑟和池郁不能结成连理,你和池郁也不会有任何结果。
不会有结果啊……
可是池郁,我当真喜欢你,以前喜欢你,现在仍喜欢你。即使不奢望也不会去努力和你在一起,但一想到你,胸口就会隐隐作痛。
因为你是唯一会在锦瑟受伤时也注意到我在痛的人。
“花……花开姑娘。”
卞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我转身,见她正有些犹豫地看着我。
“卞紫姑娘。”
“你也不喜欢里面吗?”她走到我身边坐下,神情忐忑。
“嗯。”
她沉默了一会儿,鼓足勇气说:“你那天说的话……我有仔细地想过。”
“嗯?”
“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。”她低着眉,语气十分平和,与半月前哭哭啼啼的样子判若两人,“我想我明白了姑娘的意思,到底谁更值得我去珍惜。”
她苦笑说:“我要是还执迷不悟,岂不是辜负了杨呈壁为我受的那身伤?”
古往今来,苦肉计果然是最为有效的。
我起身准备回去:“你和他的事情,你自己把握就好。”
我一直很羡慕杨呈壁,羡慕他能这么执着地去追求一个人,如今他的坚持得到了结果,实在可喜可贺。而对于卞紫来说,坚持反而是错误,适时放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。这般说来世上之事根本没有绝对的对与错,尤其是在感情里。
我与卞紫回去时,大厅比方才更为热络吵闹,等回到座位才发现周卿言与杨呈壁之间竟起了争执。
“呈壁,我说了,那确实是李思捷的绝笔之作。”周卿言仍旧慢条斯理,眼神却明显有些不悦,“是真迹。”
杨呈壁也一改往常的随和,只差没有拍桌怒吼:“那是件赝品!”
“是真迹。”周卿言一字一顿地说,“呈壁难道连这点都不信我吗?”
“我……”杨呈壁欲言又止,可还是不松口,“那明明就是件赝品!”
“好。”周卿言怒极而笑,“呈壁来说说如何判断出它是赝品。”
杨呈壁语塞:“这……”
周卿言见状笑了一声:“方才我将鉴定的结果一一告诉了你,你却一口咬定这是件赝品,说得出缘由也罢,可你却支支吾吾。你这样岂不是在怀疑我的本事?”
杨呈壁连忙解释:“我自然不是怀疑你,只是这幅画确实是赝品。”
“呈壁,”周卿言一脸傲气,显然对自己的本事十分自信,“我只信自己的眼睛。”
杨呈壁急得简直想要跳脚:“卿言,我没有任何怀疑你的意思,只是,只是……”
“杨公子,”卞紫适时开了口,柔声劝说,“周公子在这方面比你要懂些,你就相信他的话吧。”
杨呈壁受了刺激,满脸涨红,脱口而出:“卿言自然是比我要更懂鉴赏,只是这画的真迹在我爹那里,这幅又怎么可能是真的!”
原来我们离开的时候,周卿言看中了一幅画,苦于没有叫价的权利想请杨呈壁帮忙,不料杨呈壁却固执地认为那是件赝品,不肯替他出价。一来二去,周卿言也被惹恼,觉得他是在怀疑自己鉴赏的本事。卞紫见状劝了一句话,谁知杨呈壁却被逼急,脱口而出了一句话。
他说那幅画的真迹在他爹手里,这里的这幅又怎么可能是真迹?
“哦?”周卿言却不以为意,“那呈壁又如何得知,你爹收藏的那幅才是真迹?”
“这……”杨呈壁被问倒,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,弱弱地说,“我爹收藏的自然是真品。”
“是吗?”周卿言眯眼,似笑非笑地说,“人有失手马有失蹄,太守大人也不见得次次都是对的。依我看来,这里的画是真迹,你爹手里的才是赝品。”
“卿言,你怎么就不信呢?这幅真是赝品!”
“呈壁,我替你看过那么多宝贝,有哪一次出过错?这次你该信我。”
“你们两个别争了,冷静点。”卞紫看不过去,出声说,“周公子,我相信杨公子没有怀疑你的意思。至于杨公子……既然你说你爹手里的那幅才是真迹,何不将它拿出来让周公子鉴定鉴定?”
这样一来问题似乎就解决了。
杨呈壁迟疑了一下,点头说:“可以是可以,只是那画被锁在水晶匣里,即使鉴赏也只能看不能摸。卿言,可以吗?”
周卿言勾唇,缓缓笑说:“能看……已足矣。”
“那就这样说定。”杨呈壁总算松了口气,“卿言,我没有不信你的意思,只是你看过那画之后绝不会再认为这幅是真迹。”
我分明看到周卿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:“好,我拭目以待。”
如此这般,这场晚宴就在两人都没出价并且争执了一番的情况下结束。
回去的路上很安静。
周卿言正在软榻上闭目养神,俊美的脸庞难得地露出了无害的神情,只是这样无害的外表下,藏的又是什么?
我一直不觉得周卿言是个好人,无论是他喜怒无常的脾性或是不自觉散发出的危险气息,但目前为止他也没做过什么坏事,一切的不好都是我在凭空猜想。我见过他拒绝卞紫时是如何无情残忍,也见过他不顾安危冲进火场搭救杨呈壁。我一度认为或许他对卞紫非常冷漠,但对杨呈壁却是真情真意。
可是方才……又是怎么一回事?
他似乎一直有意无意地引着杨呈壁说出那句话,虽然推波助澜的是卞紫那些话,可挖下坑的人明明是他。
他到底想干什么?
“玉珑跟我说了程令的事情。”他突然开口,并未睁眼。
“哦。”
“他死前有和你说过什么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没有?”
他半睁开眼,慢条斯理地问:“是他没说,还是不能说话?”
我皱眉,仔细回想了下。这样说来,我见到程令两次,的确没见他说过一次话。第一次是在餐馆,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叫了一杯茶。第二次在树林里,黑衣男子虽然对他说了许多话,他却没有任何回应。中毒身亡前他似乎想努力出声,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便一命呜呼。
难道他真的如周卿言所说,不是不想说话,而是不能说话?
再联想他死前一直强调自己喉咙到胸腔的动作,莫非……他舌头被自己咬断吞了下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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