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情窦初深种-《彼时花开君不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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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卿言习惯性地眯眼,视线在我和锦瑟间来来回回:“你们两个认识?”

    我还未开口,锦瑟便抢着说:“何止认识,对吧花开!”

    周卿言似笑非笑地睨着我:“哦?”

    我恭敬地低头:“多谢主子救了舍妹。”

    “妹妹?”玉珑惊讶不已:“这位姑娘是花开的妹妹?”

    “正是,而且是亲妹妹。”锦瑟笑眯眯地走到我身边,挽着我的手欣喜地说,“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!”

    我对周卿言说:“主子,能否让我和舍妹单独待一会儿?”

    周卿言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,却没有多问,只颔首说:“那我们就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他带着玉珑离开了房间,屋内只剩下我和锦瑟。

    锦瑟虽然欢喜,却仍有些不悦地说:“花开,你实在太不够意思了,刚过完十六岁生日就抛下我们所有人下了山,半年里毫无音信,若不是我今日被周公子所救,恐怕也不知道你竟然在周公子身边。”

    锦瑟这番话,说得似乎待在周卿言身边是件极为幸福的事情一般。她自然不知他的脾气有多么阴晴难辨,也不知我在他身边被利用了多少回,更不知下山那事并不是我所愿,而是娘开口叫我离开他们。她似乎也忘了我生日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,导致了什么事情。

    也罢,记性不好的人,知道越少的人,总是活得更为开心。

    我没有回答她的话,问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
    她松开手,站在原地转了一圈:“你看这身衣服好看不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今日穿了一身桃色棉裙,领口一层白色绒毛,映得她姣好的容颜更为活泼可爱。只是这与她在金陵有何关系?

    “我听人说金陵出产的布是全国最好最漂亮的,于是让师兄带我来这里做几身衣裳,谁知道一来这里就生了病,久久都不见好,这身布还是师兄替我去挑的呢。”她得意地再转了个圈,“你说师兄挑得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极好。”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玉珑会在布店遇到池郁,但锦瑟又不在身旁了。原来他们俩是一起来的金陵。

    她不知想到了什么,突然安静了下来:“花开,那个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?”

    “师兄这次带我下山,是为了带我去京城见他爹娘。”

    我心里一震,面上却努力扯出笑容:“这样吗?不错。”池郁终于要带她去见爹娘了吗?估计很快就要定亲了吧。

    她脸上却有着苦恼: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我见她这副神情,心里隐隐有些怀疑:“可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花开,我记得你在山上时对我说的那番话。”她幽幽叹了口气,好不为难,“你走后的半年里,我也很努力地去忘掉周公子,和师兄好好相处。今日之前,我真以为我已经忘了他。”

    锦瑟说这番话的意思是……“锦瑟,你今日根本没有昏迷,是故意昏倒的?”

    她诧异了下,很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花开,果然还是你了解我。”她不知所措地绕着手指,“我只是想和他多相处一会儿,多了解他一点而已。”

    我简直不知该如何说她:“你当真记得我那日说的话?那你可记得我曾提醒过你,你身边还有个师兄?”

    锦瑟有点被我吓到:“花开,你干吗这么凶?我只是说笑而已,我当然记得我有师兄。”

    说笑?“如果是说笑最好。”我冷淡地说,“锦瑟,别做出糊里糊涂的事情。”在池郁要带她回去见爹娘的当下,她竟然还对周卿言念念不忘,如果是真的,该是多么糊涂的一件事。

    她吐了吐舌头,撒娇地说:“好啦,我不跟你开玩笑了,我也不在这里待了,师兄还在客栈里等我呢,再不回去他该着急了。”

    她抱了我一下,又如蝴蝶般轻易地跑到门口,似是玩笑地说:“如果是师兄不要我了,我是不是就能堂堂正正地喜欢他了呢?”

    她说完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,根本不打算听我的回答。我只能原地叹了口气,暗暗想着明日我们离开金陵后,事情会有一些转机。

    我没想到半夜里有人敲开了我的门,而那人竟然是……池郁。

    深更半夜里,他就那样悠然自得地站在门口,温柔浅笑地看着我说:“花开,总算找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我此时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言喻。

    我喜欢池郁毋庸置疑,迷恋他曾带给我的温暖,却也怨过他利用我来刺激锦瑟,只是半年前的难过到此刻竟然淡了许多,平日里的想念到真正见了面时,也只化成一句淡淡的“师兄”。

    他似乎已经习惯我的冷淡,低低叹了一声,说:“半年不见,还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。”

    我仰脸看他,他也与半年前毫无变化,仍是那般温文儒雅,清俊得让人不自觉地想亲近他。

    他伸出食指轻轻触碰我的脸颊:“怎么,不认识我了吗?”

    我木然地摇头,突然想起那日离开时在他门前放下的木雕,不知他是否察觉了……这般想着,却又立刻否决。知道了又如何?那日我对他的喜欢便已经埋了起来,一心祝福他和锦瑟能百年好合。

    只是说到锦瑟……

    我眼神微冷,问:“师兄,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”

    “随便找个人问下不就知道了?”

    我皱眉:“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他愣了下,莞尔笑说:“花开,你竟然变了。”

    我低头看了下自己:“哪里?”

    “下山不过半年,气势竟然凌厉了起来。”他仍在笑,眸色却渐渐变深,“是由于跟在他身边的缘故吗?”

    “师兄看错了吧,我还是和从前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兴许。”他看了眼屋里,缓缓地说,“花开不请我进去坐坐吗?”

    我这才意识到竟然让他一直站在门口说话,连忙请他进屋:“师兄请坐。”

    池郁在桌边坐下,细细打量了屋里一番:“今日锦瑟回到客栈便有些心神不定,我料想她肯定遇上了什么事,一问才知道她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你。”

    因为碰到了我,所以才心神不定吗?恐怕我只是附带,真正叫她心神不定的另有他人。

    我又想到她离去前说的那句话,什么叫作“如果是师兄不要我了,我是不是就能堂堂正正地喜欢他了呢”?

    我怔怔地看着池郁,难道锦瑟心里想的是……

    “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?”池郁有些莫名,打趣说,“难不成是想我了?”

    我却没有和他玩笑的意思,如果锦瑟当真那样想,池郁可就悲惨至极了。都已经到了要带她回去见爹娘的当下,她竟然还做这样的事情,实在是叫人……叫人无法接受。

    我还记得那日她在月光下抱着池郁,信誓旦旦地说从今往后只喜欢他一人。可再见周卿言一面,她却将这些都抛在了脑后,心里想的念的又是另一人。

    我不信聪明如池郁会没发现她的改变。

    罢了,发现了又与我何干?他们的事情,我还是不要掺和的好。

    “从方才起就一句话不说,在想什么呢?”池郁拍了拍身边凳子,示意我坐下,“小白和淘淘呢?”

    我从床底将笼子拿了出来,笼内小白和淘淘相互依偎睡得正熟,自然不知道久违的池郁正看着它们。

    “好些日子不见,这两个小家伙也长大了些。”池郁打开笼子摸了摸它们,见它们没反应又将门关上,放到了桌旁。

    “嗯,确实长大了些。”我虽然当了护卫,但给它们吃的丝毫不差,加上清然喜欢逗弄喂食它们,这半年里它们可是幸福至极。

    “你呢,花开?”他笑着,清俊的脸庞在烛火的映照下更为温暖,“这半年里过得怎么样?”

    我看着他,一瞬间冲动地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,下山、钱被偷、来风月阁、跟随周卿言、认识杨呈壁……只是最终却只是短短的一句:“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叹了口气说:“对我也还是这么言简意赅。”

    我低着头,不住地拨弄着手指:“师兄呢,过得怎么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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