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姐妹嫌隙深-《彼时花开君不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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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知多久后,那边的谈话终于告一段落,黄芙茵欣喜地对周卿言说:“你今日说的这些,我回去就研究研究,到时候有了新的想法,一定与你再次讨论。”

    周卿言颔首,笑说:“好。”

    黄茹芸打趣说:“我瞧你们聊得这么投机,干脆别下山了,一直聊到明日。”

    黄芙茵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皇姐,你今日带的朋友与往常的大不相同。”

    看来黄茹芸已经不是第一次想算计她了。

    “可不是吗?以前带来的可不见一个你有兴趣攀谈的。”黄茹芸喝了口茶,吐出茶叶渣子,对周卿言似真似假地说,“想要得到我这位妹妹的青睐可不简单,恭喜你做到了。”

    黄芙茵闻言脸颊一红,立刻看向周卿言,他却不紧不慢,没有任何欣喜骄傲之色,淡淡地说:“不过是交流下彼此的看法而已。”

    黄芙茵腼腆一笑,说:“你懂得好多。”

    周卿言说:“假以时日,公主懂得也会多。”

    黄芙茵眼中满是羞涩,说:“今日时候不早了,我得先回宫了,皇姐,周公子,我们改日再聚。”

    黄茹芸说:“好,我送你出去。”

    黄芙茵走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周卿言,不像其他女子迷恋的眼神,她似乎真的对周卿言口里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感兴趣,以她公主的身份来说,确实难得。

    只剩我与周卿言时,他立刻褪下方才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样,眼神冷淡地说:“你怎么看?”

    “黄茹芸想让你做的事情对你来说,一点困难都没有,就看你怎么想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想?”他缓缓眨眼,墨黑的眸中深沉得看不到底,“花开,你怎么想?”

    我被看得心惊了下,嘴里却冷静地说:“你的事情,由你自己来决定。”

    他勾起唇角,轻蔑地说:“如果我让你来做决定呢?”

    他的视线咄咄逼人,叫我不禁咽了下口水:“那不然,做?”

    他又习惯性地眯眼,危险气息缓缓散开:“做?”

    我皱眉:“不做?”

    他冷笑:“那我们怎么出去?”

    “你叫我做决定,可我说做也不行,不做也不行,你到底是想怎样?”我冷下脸,“你是主子,我不过下人而已,你要做的事情我给不了意见,行了不?”

    他突然笑了起来,新奇地看着我说:“你生气了?”

    我呆住,生气?方才我生气了吗?

    “我第一次见到你发火。”他大笑,唇瓣勾成一个好看的弧度,“比起木头脸,好玩多了。”

    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不回话。

    他还想说些什么,黄茹芸已从外面回来,满脸笑意:“周卿言,看来你已经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了。”

    周卿言撤下笑意,淡淡地问:“大公主希望我去接近二公主,是吗?”

    “正是如此。”黄茹芸脸上正常自如,没有一点算计胞妹的不自在,“我想让你去接近她,再一步步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任务,等事成之后我立刻放你们出去,你觉得这笔交易如何?”

    周卿言笑了下,说:“看来你是料定我会同意这笔买卖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事情对你来说简单得很,又能得到你想要的,何乐而不为?”

    “说得也是。”他点点头,却又挑眉,“只是有一样我不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哪样?”

    周卿言盯着她的眼,缓缓地说:“做人棋子。”

    黄茹芸被看得一愣,随即嗤笑:“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,你若不做我的棋子,便不可能离开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周卿言意味深长地说,“既然大公主知道如何离开这里,那么二公主肯定也知道吧?”

    黄茹芸反应过来后皱眉,冷冷地说:“周卿言,你好大的胆子,不怕我杀了你们吗?”

    “就凭你身边这些人?”他垂眸,稍稍使劲便捏碎了茶盏,而后神态自如地拍拍手,“况且你还想靠我再搬进宫中,不是吗?”

    黄茹芸讶异至极:“你怎么会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周卿言没有回答,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,说:“我想要什么暂时还没想好,等我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黄茹芸脸色一沉,虽不情愿但还是点头:“好。”

    我不禁再一次佩服起周卿言的胆识来,这种情况下还能扭转被动的局面,从被黄茹芸吃定,到黄茹芸不得不被动地答应他的要求,除去过分的自信,还有便是细致入微的观察。

    明里似乎是我们对黄茹芸有所求,但实际上黄茹芸需要他的帮助比我们需要的更多,毕竟大公主住在宫外,二公主却住在宫里,大公主又想方设法想安排人去接近二公主,其中透露的信息实在太多。

    周卿言说等想到自己要什么了,自然会告诉黄茹芸。

    我又该如何告诉周卿言,圣女国的紫刹果能清除我体内的余毒?

    我自小不喜与人亲近,更别提开口向他人求助,如今叫我主动向人求助,其他人也就算了,偏偏那人还是周卿言,实在叫我十分为难。

    我也会好面子,也会觉得拉不下脸面,也会不知道如何向他开这个口。

    这不是叫他帮我外带一份水饺或带个口信之类的事情,而是做人棋子任人摆布,以换取解我身上剧毒的紫刹果。

    我认识他这半年里,不屑过他,佩服过他,被他害过,也被他救过,只是我一直认为他的救都基于害我的基础之上,所以虽然承认,却谈不上感激。

    我中毒之事,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他造成的,但他当日冒着危险将我从洞中救出,又请白医生帮我寻找解毒之药,也算仁至义尽。更何况当日我掉下悬崖,若不是他将我从湖里拉上,现在我也不过是湖底一具死尸。

    现下又让他帮我的话,我岂不是欠了他一份大大的人情?

    别人我不知,我只知周卿言救人,必须得到超过救人的回报,比如当时救了玉珑,得到了她一辈子的忠诚,比如放走了杨呈壁,要了我待在他身边直到不需要了的一个承诺。

    这次,他又会要求什么?

    我也曾想过,为何我不能像有些人那样,什么都不想,什么都不考虑,直接去做就是了,可面对周卿言我总是做不到不想,反而比平时想得更多更仔细。

    简直想得我头疼。

    门外小葡敲门,恭恭敬敬地问:“姑娘,醒了吗?”

    “进来。”我揉了揉太阳穴,穿上外衣起身。今日就是我毒发的日子,我却还在为如何告诉周卿言紫刹果的事情而纠结,什么时候我也成了如此婆婆妈妈之人?

    小葡将洗漱的东西准备好,立在一旁,简洁地说:“姑娘,请洗漱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我用温水浸湿毛巾,慢慢拧干,蒙上脸盖住,任由热气覆盖住每一寸肌肤,等到呼吸困难时,才将它拿了下来,又重复前面的动作一遍,最后才乖乖洗好脸,将毛巾放在了一旁。做完这一切后走到桌面坐下,看着面前的清粥小菜却又出了神。

    到底该怎么去和周卿言说这个事情?

    “姑娘,是今天的早饭不合胃口吗?”小葡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
    我回神,笑着摇头,说:“没有。”拿起筷子夹了小菜入口,却只觉得口中干燥无味,完全没有食欲。

    小葡比起第一天已经放开许多,开始能与我多说几句话:“姑娘今天的脸色不是很好,是不舒服吗?”

    我吞下口中食物,用筷子搅了搅白粥:“脸色很差吗?”

    她如实回答:“不如前几日有精神,需要我替姑娘叫大夫吗?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我放下筷子,对她说,“小葡,来这里坐着。”

    小葡摇头:“我是下人,不能坐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你是华明府的下人,我却不是华明府的主子,为什么不能坐?”

    她说:“被公主知道了是要被罚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在房间里,公主怎么会知道?”我笑笑,打趣说,“还是你觉得我会跑到她面前去告状,说‘小葡坐了我屋里的凳子,你赶紧去收拾她’?”

    小葡被我的语气逗得一笑,迟疑了下,问:“真的可以坐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她这才坐到我对面,正襟危坐,问:“姑娘有事情要问我吗?”

    “放心,只是一些小事而已。”我拨弄着桌上的汤匙,“你也知道,我是从崖上来的,对于你们这里的所有都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姑娘想知道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你们这里当真是女尊男卑吗?”

    “咦?”她好奇地眨眼,“难道你们不是吗?”

    我摇头:“我们那里多是男子当家。”

    小葡眼中有不屑:“男子如何当家?个个都懦弱不堪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懦弱不堪,至少崖上的大部分都不是。”

    小葡想了下:“就像周公子那样吗?”

    我问:“为何你觉得他不懦弱?”

    “大公主以前带来的男子,无一不是将自己打扮得精致贵气,可一见到公主便满脸谄媚,恨不得黏在公主的身旁。周公子就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听你这样说,莫非大公主身边有很多男子?”

    “也不算非常多,但总是不会断的,而且每次总是要带去见二公主,然后就再也不会在府里出现。”

    这些男子估计就是黄茹芸叫去勾引黄芙茵的棋子吧,但苦于黄芙茵无感,便舍弃掉再重新找。

    小葡突然皱眉:“不过有一位公子倒是很特别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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