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白 薇-《爱你,是我做过最好的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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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薇,苦、咸、寒,清热凉血、利尿通淋、解毒疗疮。
第二天何苏叶被老板一个电话叫去了学校,正巧是元旦放假,校园里反而平添了许多人气,来来往往的研究生、博士生都一脸轻松,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。
然而他却闲不了,导师顾平教授指指桌上一堆厚厚的卷子:“小何呀,要是不忙的话帮我把方歌给改了,那群小本科生,字写得乱七八糟,我看不懂。”
他只好接过来,冷不防顾教授说了一句:“苏合香丸麝息香,下面是什么?”
他不假思索,脱口而出:“木丁朱乳荜檀囊,犀冰术沉诃香附,再用龙脑温开方。”
顾教授“嘿嘿”笑了几声,满是赞许:“很好很好,一点都没忘。”忽然板起脸,口气严厉:“小何,给我‘好好’改,‘认真’改,不许放水!”
顿时,何苏叶觉得冷意从脚跟直蹿到头皮,心里暗忖,方剂应该是4.5个学分,如果过不了估计又要有人掏钱了,果然,灭绝道长,你依然是那么灭绝呀。
他把试卷装好,包就斜挎在肩上,然后打算去食堂打包午饭回家,中午就凑合一顿算了。绕过长长的百草廊,有几个女生坐在石凳上练习台式汞柱血压计,他没留意,轻轻瞥了一眼就过去了。
马上就有女生低呼:“快看,帅哥!”
有人接口:“我们学校竟然有此等货色,天哪,我二十年都白活了。”
然后就是一个女孩子吃痛地叫:“别再按打气球了,我肱动脉要被撑死了,哎哟。”
何苏叶听得真切,“扑哧”一下笑出来,抬头一看,发现走过头了,正想绕回来,看见一个男生站在后墙根那炫耀似的跟一个女生说:“这墙特好翻,以前没新校区的时候,我们都是爬墙出去包夜的。”
他当然记得这堵墙,当年“非典”封校的时候多少同学爬过,但就是这么矮的一堵墙,自己竟然没能翻过去,因为总是有一个女生有事没事威胁他:“何苏叶,你爬走试试看。”
彼时学校下了通告,封校期间擅自离校的人均留校察看,并不许评定奖学金。
可是他当时真的急疯了,家里电话没有人接,爸爸妈妈办公室电话一直忙音,手机全部停机,自己就如生活在真空中,感受不到任何声音,哪怕是细微的波动。
最后一次他真的豁出去了,不管什么处分,更不在乎什么奖学金,结果他刚要跳下去,熟悉的声音传过来:“何苏叶,别做傻事,我求求你好不好!”
没有盛气凌人的口吻,带着哭腔,他一下子慌了,脚下一滑,直接从墙头摔了下去,堪称他人生中最狼狈、最失败的一笔,不过幸好,只是手臂上蹭破了皮。
他只好傻傻地蹲在那里,顾不得自己手上脚上的痛,柔声安慰张宜凌:“算了,我不翻了,你也别哭了,再哭我就要钻地下去了。”
然后他们趁着月光一起走回去,张宜凌睫毛上还挂着泪水,闪闪亮亮的。何苏叶觉得有些歉疚,但是他实在想不通她的动机,终于问出口:“你为什么不让我走?”
张宜凌稍稍收敛了情绪:“学校都有通告,你一出去不是自寻死路?”
他叹气:“那正好没人跟你抢一等奖学金了。”
她冷哼一声,睥睨地看着何苏叶:“不稀罕,平白让给我的,我才不稀罕呢。”
他只好讪讪地笑,半天憋出一句:“谢谢你。”
其实何苏叶那时候就知道她有多好强,自己想要的东西从不会假借人手,但是他实在迟钝,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为自己担惊受怕,他居然没有深究原因。
他心思细腻,但是无奈他对感情方面一向迟钝得让人咋舌,非得是坦率、直接的告白才让他明白,暗送秋波一概无效。当时所有人都看出了张宜凌对他的爱慕,何苏叶却仍然不知,以前他总是心无旁骛,一个人活得悠闲自在。
直到他妈妈的消息传来,他在黑夜里完全迷失方向,是张宜凌伸手,把他拉出来。
他总觉得自己亏欠她甚多,想过要用一辈子偿还,终是没有等到那一天,她已经跟他说,何苏叶,我们已经两清了。
从此,他的世界不再有她。
也许,他早就应该知道,张宜凌不是自己那杯茶,对她再多的感情,可能是亏欠、依赖、感激,但是真正的爱恋,少之又少。
时间,真的可以让人想通一些事情。
走进食堂,刚排上队,琢磨着今天吃几两饭,手机就响了,一个陌生的号码,他犹豫着接起来,那边声音也是非常犹豫:“何苏叶,是你吗?”
他一下子反应过来:“邱天?”
那边哈哈大笑:“是我,俺胡汉三留洋回来了,请你们吃饭,吃烤鸭可好?”
他赶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有五六个人了,全部是以前读研时候的死党,他们看见何苏叶就开始起哄:“小何才露尖尖角,早有美女立上头!”
何苏叶一个个捶过去,看见邱天顿了一下,笑着问:“回来了,美国好玩吗?”
邱天是何苏叶本科时候的室友,也是最好的朋友,跟何苏叶性子相反,他活泼好动,一张嘴经常是颠倒黑白,迷得女孩子团团转。光看外表,没人能把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跟beylorcollegeofmedicine的md联系起来。
他读研究生时从中西医结合转去了临床,然后被公派出国,读完博士学位才回来。
他和张宜凌,是当年两个被公派出国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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