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-《门客的娇养日常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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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婚不是元绥执意要成的,元绥不惧他,她踮脚,柳眼眉腮近乎触及他的脸,“别给我找不痛快,否则我也会让你不痛快的。你看不起我,我也不稀罕你,咱们俩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。”

    在她的衣袂飘然远去时,璩琚眸色阴凉地微笑,手指抚过单薄的一弧唇。

    半斤对八两?

    有这么便宜么,元绥。

    他好歹是璩家嫡子,璩家在汴梁的声望并不输元家,他的女人,竟然想一手拽着他,一手勾搭准驸马?

   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。

    赵潋找人清理马场,扫出一片打马球的场地来,四周扎着竹篱,锣鼓三击之后,两队人马下场。

    此时看热闹的聚拢了一堆,君瑕这地方好,不用挪步也能观摩场中赛事。

    临下场之际时赵潋手腕上的纱带没缠好,她低头缠着黑纱,将手里的球棍夹在胁下,耿直与卢子笙比了一个手势,教他严守后方,尽量托住敌方翁寅,打断他们的攻势。

    赵潋做一号,主攻。于济楚二号,辅助进攻,此位置责任重大,连耿直也不敢抢,不过他老老实实牵绊住元绥就够了。

    他们这厢同心协力,对方势力却如土崩瓦解,赛前各行其事,几乎没有任何交谈,赵潋诧异地望向元绥,元绥似乎在偷看谢珺的背影,只是看一两眼又收回,目光缠绵悱恻,还半是羞涩,赵潋心头一个霹雳——

    元绥什么眼光?

    假的也能看上?

    赛前,赵潋劈叉、按摩手腕之时,无意之中喃喃道:“该怎么同元绥提醒,那人不是她朝思暮想的谢弈书?”

    正喝着酒的耿直,差点儿一口呛住,酒水滚入了鼻腔里——合着眼下所有人都知道,那位谢公子并非真正的谢公子了?

    公主和于大人能看出不稀奇,可他们家小皇帝,谢珺死的那会儿他还没出世罢?

    看来只有他一个人是呆头鹅。

    呆头鹅默默地将长颈子一缩,酒水辣得胃一阵火烧火燎。

    君瑕便笑道:“莞莞,你真觉着元绥喜爱谢珺?”

    “嗯?”赵潋回眸,难道她眼拙看叉了不成?

    一旁于济楚的杯盏在掌心微微摇曳,清水淡酒,浮着一丝淡青色。

    君瑕道:“元绥所喜爱的,不过是个符号罢了,这个符号名唤谢珺,至于符号的意义,她不想弄明白。正如同太后要给你指婚,指的也是谢珺这个名号罢了,至于名号之下,是谁人披着皮,那不重要,只要太后觉得可靠,便足够了。”

    赵潋似懂非懂,咂摸出一点意味之后,陷入了更深的自我怀疑——我莫不是母后半道捡来的?

    但,就这么瞒着元绥不说,眼睁睁见她深陷泥潭,也不仗义。

    她犹豫之间,于济楚不知何时转到了赵潋眼前,他手中拎着球棍,棍柄轻轻一转,扣在了掌心,“元绥的婚事,不论她怎么折腾,也是她的事。”

    赵潋猛然抬头,“你是让我不要多管闲事?”

    赵潋对于济楚没恶意,只是他忽然如此说话让她奇怪罢了,于济楚沉下眼眸,握住了球棍:“公主,你与谢珺的婚事已成定局。”

    赵潋抿唇,别人议论纷纷都不重要,赵潋本以为于济楚拿她和君瑕作朋友,好歹会避讳一二,但他既如此直白地宣之于口了,赵潋也不拐弯抹角:“我保证,我和谢珺的婚事一定告吹,于大哥,我拿你不当外人,这话同你说了,你不要在太后面前绊我一跤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于济楚摇摇头,赵潋心满意足,将黑纱缠在手腕上,他却目光一抬,往场外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在他们身后,卢子笙也缠好了纱带,无意之中往外一瞟,只见竹篱外围着一群臭男人,在南面,一丛柔弱娇媚的紫薇花里,立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倩影。

    他想同柳黛打个照面,可转眼马球赛要开场了,他又不好过去,只好贪婪地多看了她几眼。

    柳黛也目光幽幽地转过来,与他视线一交缠,柳黛便瞥向了别处,卢子笙不好自讨没趣,搔了搔后脑勺,暗暗在心底里发誓要让她另眼相看。

    又是一阵急促的鼓声,马球赛开场了。

    八人都一袭戎装,翻身上马。

    赵潋准备的这场赛事,并不是为了在场上给假谢珺难堪,而是,让他放松戒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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