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七章-《门客的娇养日常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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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板凳尚未捂热,赵潋狼吞虎咽用完午膳,赶着回府,教巡御司的人赶紧干正事去,耽误了一两日在她身上真是不值当。

    小崽子醒了,萧淑儿抱着她喂奶去了,此时门房进来传报,说元绥造访。

    赵潋心头一奇,没听说过元绥同萧淑儿有什么亲啊,她愣了愣,门房便佝偻着腰,笑道:“公主,元姑娘找的是您。”

    赵潋更惊奇,元绥竟然猜到她在萧淑儿这里?

    她同萧淑儿也是七八年老交情了,在萧淑儿出阁之前,她们是闺中密友,焦不离孟的,元绥知道不稀奇,赵潋咬了小口青橘,又酸又甜,她柳眉一挑,“好,让她在萧家老宅外的风月亭等候,麻烦你再向萧淑儿说一声,说我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小的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风月亭是城中湖上的一座旧亭子,屹立不倒三十余年了。元绥显然也是有备而来,她的下人替她搬了两大坛酒,赵潋拾级而上,元绥瞧了她一眼,摆上碗,揭开了盖儿,扑鼻的酒香似长着触手勾人酒瘾,赵潋也馋。

    不过不明元绥来意,她没落座,元绥斜睨着她,嗤地一笑,“怕我下毒?不至于。赵潋,我是羡慕你,还嫉妒你,但不会用这么蠢笨的法子害你。”

    赵潋也嗤笑,“我才不担心你下毒,你来找我做甚么?”

    “喝酒。”

    赵潋没料到元绥竟会有如此坦白的时候,“喝酒?”

    元绥苦涩地笑了笑,一碗烈酒入喉,“是,我同你比过棋道,比过插花,比过投壶,好像还没比过酒力。”元绥今日喝酒豪放得不像是一个大家之女,那碗酒一小半儿沿着她光洁修长的玉颈滑入了裹胸,将胸口大朵刺着的芍药晕的色泽更深。

    赵潋皱眉,劈手欲夺她手里的酒碗,但元绥没让,醉了酒眼尾蕴着胭脂红,衬得桃花眼妩媚妖艳,酡颜醺然。她颦着柳眉,又深嗅了一口:“昙花酒?我真怕了你了元绥,这酒女人碰不得,你我的那点酒量撑死了就一小碗。”

    “还行罢,”元绥挥了挥手,有了醉意,“还能再来一小碗。我可不是一般女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今日是怎么了?你可从来不找我饮酒的。”

    元绥抱着酒坛哼了一声,长长短短的声音似抽泣,赵潋也无计可施,只好朝元绥的婢女使了几个眼色,教她们退远些,免得元绥又众目睽睽之下失态。

    等人一远走,赵潋便问道:“你要退婚的事儿,家里同意了?”

    “同意了。”元绥扶着酒坛,苦涩自嘲地笑了起来,“太后亲自批了,由不得我爹不同意。赵潋,你赢了。你看,你有这样的娘和弟弟,你要什么没有。我就……我就……也罢,是我咎由自取,我活该。”

    “呃?”赵潋看了眼软绵绵地扣着酒坛的元绥,踌躇问道:“所以,你后悔了,不想退婚了?”

    元绥不答。

    赵潋又问:“你……是喜欢上璩琚了?还是单纯觉得,闹了笑话,现在就只想随意找个人嫁了?”

    元绥哂然道:“我若要随意找人嫁了,也不会是璩琚。”说罢又被抽干了力气,眼角扑下一条泪痕来,赵潋心惊肉跳地,从没见过元绥示弱啊,她有点手忙脚乱,给元绥递了一条帕子,元绥嗤笑着挥开她的手,“好了,我承认我舍不得他。但是,我和他之间有了定局,他也同我要断了,我与其留在汴梁日日受人指点,还不如早早拿个决断,至少耳根要清净。”

    赵潋小心翼翼地问:“所以,你打算怎么做?”

    元绥睨着她道:“我要回郴州老家。”

    “你玩这么大?”赵潋惊讶,“你老家那边除了祖宅,可不剩什么了啊,你有个当大官的爹,不好好跟着他享清福,回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做甚么?万一你的族长一时想不开将你嫁给别人,有的你哭的。”

    元绥又冷冷笑了两声,“我都这副名声了,还怕甚么!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来找我辞别?”赵潋又皱了皱眉,身子微微后仰,“这犯不着罢,我跟你可算不上朋友。”

    元绥望向别处,也很别扭,“本不想找你,但想来想去,也只能跟你说。贺心秋她们捧高踩低惯了,都是一群痛打落水狗的人,我也不稀罕讨他们的白眼。我是看了你给我的信笺,才知道——算了,说这些也没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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