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-《小太太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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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时迁听她还要喋喋不休,揉着眉心沉声打断她,“嗯,你家门牌号多少?”

    宫笑黛眨着大眼,“我家门牌号是……”

    她停顿片刻,眼睛四处转了转,语气一改,又提高了嗓门,“你谁啊?我为什么要告诉你,你是不是想偷我们家东西?我告诉你,我妈的画可值钱了……”

    时迁眉心拧的越来越紧,他保持着通话让那头继续自言自语,然后拿起家里的座机拨了护士站的电话。

    时迁:“喂,帮我查一下年前一位宫致远患者的入院信息。”

    护士站今晚小刘值班,等她反应过来电话里是谁后急忙回,“好的时医生,您稍等。”

    年前的患者,具体入院时间也不知道,患者名字是哪三个字也不清楚,什么信息都没有,这要怎么查。

    时迁仿佛感觉到了电话里的欲言又止,“宫殿的宫,宁静致远的致远,宫致远。”

    小刘护士茅塞顿开,“您再稍等一下。”

    不到一分钟,小刘如释重负,“时医生,找到了,您记一下……”

    时迁记下门牌号后抓起桌子上的钥匙就往外走,一手拿着手机还保持着通话,只听她还在那喃喃自语,“……我连我家保险箱密码都知道,你别当小偷了啊,我悄悄拿给你一幅画,然后你就可以改行做点别的小生意了……”

    时迁此时的太阳穴已经不能用微跳来形容了,他迅速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,手机开着扩音扔在旁边,压着脾气一点点和她磨着时间,“你怎么拿给我?”

    宫笑黛想了想,仗义十足,豪气万丈,“你来我家啊,好多画,你随便挑!”

    时迁一口气卡着不上不下,脸色黑压压的耐着性子哄着,“好,你家在哪里?门牌号多少?”

    宫笑黛此时丝毫没犹豫,一股脑全盘托出。

    时迁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一手控着方向盘,一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无奈又烦躁。

    这丫头,喝醉酒逮个人就把自己身家交代的一清二楚,这事儿估计除了她也没谁能做出来了。

    不知怎么的,时迁突然开始担心以后他家会不会遭贼惦记了。

    他看了眼前面越来越近的小区,耐心的和她继续周旋。

    不一会,宫笑黛听到门板处响了两声,随即电话里的“小偷”开口,“我来拿画,开门。”

    听筒里的声音和门外的男嗓重合,宫笑黛意识不清的“哦”了一声,她猛地站起来,大脑短时间的供氧不足,整个人朝茶几上摔过去。

    宫笑黛虽喝的有点迷糊,但保护自己的潜意识还是存在的,她及时伸手扶了一下旁边的沙发边缘,脚下被她乱扔的东西绊了一下,腿猝不及防的磕到了茶几棱角,她顿时疼的大脑更加混沌了一些。

    时迁听到屋内乒乒乓乓的声音,心里倏然一紧,敲门的动作稍微用了力气,语气也压的极低极沉,“宫笑黛,开门!”

    宫笑黛不高兴的撇嘴,这“小偷”还挺猖狂,脾气也有点大啊。

    她浑浑噩噩的打开门,屋外骤然降低的温度让她顿时打了个激灵,她仰头,朝门外的“小偷”看过去,男人阴沉着脸,眉头紧蹙成川字,眼神克制着怒火,牢牢盯着她。

    即便这样,那五官还是出奇的迷人。

    这脸,这颜值,当“小偷”有点浪费了。

    不过,越看越熟悉啊。

    时迁一脚跨进屋内,反手一个用力,门板被“砰”的一声合上,宫笑黛心里也随着“咚”的一声,脑袋瞬时间清醒了几分,她醉眼朦胧的抬头看着时迁,忽然扯了一抹傻里傻气的微笑。

    时迁被气的不轻,嗓音压抑嘶哑,“好好看看我是谁。”

    宫笑黛眼里带着水光,仔细端详他片刻,忽然惊呼,“……嗳,小叔?您怎么在这?您不是应该和徐医生在逛超市吗?”

    时迁脑子里又闪过超市的一幕,他冷哼一声,“认得就好。”

    宫笑黛垂下眸子,软绵绵的“哼”了一声,“骗子,不是说您是小偷吗?”

    时迁有点头疼,他扫了一眼乱糟糟的,像是被小偷扒过的客厅,一眼就定格在地毯上摆放的半瓶红酒,他沉声,“喝了多少?”

    宫笑黛扭头,伸出食指,用大拇指在食指尖上比划了一下,结结巴巴的说,“一……一点……点。”

    越说声音越小,底气越不足。

    时迁一言不发睨着她,宫笑黛歪歪扭扭的站着,双眼雾茫茫的望着他,时迁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阵躁郁,他别开和她对视的眸子,沙哑的说,“能自己走吗?”

    宫笑黛极力想证明自己,特意在时迁跟前转悠了一圈,“能啊,我好着呢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趔趄,时迁眼明手快的伸手扶正她,他的双手还握在她的肩膀处,垂着头睨着她,眼里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。

    他此时倒没刚才那么生气了,只是有点头疼和无奈。时迁看了一眼客厅,沙发上还放着她的羽绒衣,他一手把她稳住,一手捞过衣服就罩到了她身上。

    宫笑黛愣愣的,由着时迁随意摆弄着替她穿上衣服,“您要打包把我卖了吗?”

    时迁给她套衣服的手一顿,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,讽刺她,“就你现在这鬼样子,谁会要你?”

    宫笑黛一听没人要她了,委屈巴巴的看向时迁,眼睛里的雾气像随时都会滴落下来,语气带着哭腔,“那您要我吗?”

    时迁帮她把拉链合上,眼底神色复杂又难言,他目光深沉的审视了她片刻,伸手拨开挡住眸子的刘海儿,暗暗叹一口气,然后无奈低声哄着安抚,“要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一下,“跟我走吧。”

    宫笑黛一听要跟他走,顿时布着水光的眼睛更加晶亮,“好哇好哇,去你家吗?”

    蓦地,她转而换了语气,有点难为情,“可是,这样会不会打扰到您和徐医生?”

    时迁眼尾上扬,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苦笑。

    这小丫头好像误会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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