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宁先生说,以后她就是急救班的“课代表”了呢。 芳丫虽然看着胆小内向,但骨子里好强。 她不愿意别人说她是因着宁馥的关系才能进战地急救班,于是训练学习之余也闲不住,山寨各处她都时不常地去扫扫院子洒洒水。 然后她就在寨子后山一间不知废弃了多久的破屋中,看见了一个半人不鬼的青年。 芳丫被吓了一大跳。 那青年身量高挑,两颊消瘦,头发纷乱,满脸胡茬,只有一双眼睛冷冰冰的。 他的手脚都被粗粗的锁链锁着,整个人在房间中只能移动两三步的距离。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便溺的恶臭。 芳丫大着胆子问他是谁,青年根本不做理会。 后来芳丫还去看过几次,那青年或许是估量她不是土匪、或只是山寨中负责洒扫的小孩子,终于不那样警惕了。 芳丫见他可怜,还给他带过两次吃的东西。 那青年终于同她说了几句话。 他是松涂县人,从外地归家,被此处的山匪绑到了山上,囚禁起来。 他还是个医生。 青年吃了芳丫带来的馒头,恢复了一点体力。 这些天他和芳丫小心翼翼地彼此交换信息,也知道了面前这个小姑娘是被山下的村子上供到这白马匪寨来的。 想来他们的立场天然一致,应该是可以结为同盟的。 只是这女孩胆子太小,还需要进一步争取,让她鼓起勇气来,好帮助自己脱困。 青年心中打定了主意,对芳丫的语气又温和了一些。 “这些匪盗,迟早要被剿灭!”他对芳丫许诺道,同时留意着芳丫的神情。 第一步,唤起这女孩心中对山匪的仇恨。 但小姑娘并没有露出同仇敌忾的神情。 按说她刚刚被供上匪寨,应该没那么快被这群无恶不作的人同化。 青年看见芳丫脸上露出略显怪异的神色,心中暗想,难道是为了自保,不轻易表露心声? 也是,信任是不该交托得这样快的。 ——她行事越是谨慎,便说明她心中的恐惧就越重。 哪怕对白马寨的恶行尚没有具体的概念,必然也对自己被“献上”的对象心怀仇怨。 好端端的一个姑娘,怎么可能愿意就此委身于匪贼之首,从此失去自由之身,让人当个玩意儿似的糟践? 青年接着道:“这山中的匪首,作恶多端,劫掠乡里,欺男霸女,若有有一日能有人将消息带到山下去,让军队前来清缴,必将他们碎尸万段,到时你也能恢复——” “自由”两个字还没出口,只见那离他几步远的小姑娘猛然跳起身来,重重地“呸”了一声。 “谁劫掠乡里?!谁欺男霸女?!”她的声音中满是愤怒,大骂道:“亏我还看你是个清清白白读书人,我看你的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!” 小姑娘跳着脚,眼睛都红了,“还碎尸万段?!你才碎尸万段、不得好死!” 芳丫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,从未感觉自己的血流的像现在这样快。 她紧咬牙关,还想再骂,却想到平日里宁先生教大家,胸有惊雷,面如平湖,于是强自压下了喉咙里一万句骂人的诅咒,一跺脚,一转身,奔出了破屋。 ——还没忘了把屋门从外头挂上锁。 她一路奔到议事厅。 平时宁先生就是和大当家在这里商量山寨里的大事小情的。 “宁先生,宁先生,我有事要和你讲——” 芳丫冲进议事厅,这才顿住脚步,也骤然停下了话音。 她……她看到…… 她看到,宁先生站在大当家的身后,正圈着大当家的胳膊,两个人拿了一支笔,往纸上写字呢。 芳丫自己不识字,不过她小时候经常垫着脚,扒在私塾的窗户外面偷看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