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芳丫小脸有点发白。她摇了摇头。 然后看着女人朝她伸出手来。 “我带你。” 芳丫坐在马前,心扑通扑通地跳。 宁先生就在她身后,用双臂圈着她,单手持缰。 大白马极为听话,慢步小跑在山道上。 其他山匪都已经分散潜入了松涂县,宁馥带着芳丫,在离县城几里地外下马,亦徒步入城。 芳丫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。 刚刚骑马时乱跳的小心脏再一次沉落下来,仿佛在胃里装进了沉甸甸的铅块,坠得整个人的腿都沉重得迈不开步子。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。 但宁先生偏偏知道。 “被大当家说的话吓着了?” 芳丫一怔。 宁馥淡淡笑了笑。 她自然看得出芳丫的心神不宁是为了什么。 华轩一句平平淡淡的“杀干净了事”,让这个小姑娘突然意识到,白马寨到底是个什么地方。 对老百姓来说,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鲨人见血的事,冲击力未免太强。 芳丫这段时间在山寨中习惯了几乎称得上是“积极向上”、“奋发图强”的日子,几乎已经忘了那是个土匪窝。 芳丫迷茫地望着她。 宁馥弯起唇角,道:“上山之前,寨子里的大家也都是老百姓。但现在,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战士。” 流血和牺牲,是战士必须要有的自觉。 她在芳丫清澈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。 “战斗,不是为了杀人越货,为非作歹,不是我们要做土皇帝。而是为了老百姓,为了千千万万,像我们自己一样受苦难的弟兄姐妹。” 她轻轻地顿了一下,对芳丫,也对自己说道:“我们是来自老百姓的,也属于老百姓。” 如果我们的手上要沾染鲜血,也只能,必须,是为了老百姓。 知道自己战斗是为了什么,才能无所畏惧,才能知道前路通往何方。 芳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 宁馥忍不住笑道:“你记住这句话,往后,是非对错,自己慢慢也就学会分辨了。” 她伸手摸了摸芳丫垂在耳侧的小辫,“现在跟着我走吧,小丫头,不会教你走错路的。” 芳丫觉得自己的心脏重新回到了应有的位置。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,自己脸上绽露出的笑容。 “嗯!”芳丫重重点头。 郑家大门紧闭。 大门里头,一片混乱嚎哭。 郑家在松涂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,靠贩烟土发家,买了官儿,勾搭了保安团,横行乡里。 他家现在也做些“正经生意”,因仗着有保安团做保护伞,扰乱市场秩序,大肆敛财,家中金银细软堆积如山,在外还有两个粮库。 ——囤的陈粮,赶上饥荒年,半斗粮能换个十五六岁的劳力,或者更生嫩一点儿的漂亮丫头。 郑家少爷是家中独苗,自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。 小丫头不知玩死了多少个,也不过就是几斗粮食的事儿。 但从此后,他恐怕再没有玩丫头的兴致了。 ——在山匪们绑了两个护院,混进郑家,干脆地锁了院子,将所有人赶猪放羊一样撵着集中到一个院落里的时候,这位郑家少爷正抽了大烟,躺在床上做神仙呢。 他听到动静,提着木仓冲出院子,飘飘然地挥舞着盒子炮怒斥山匪,全然不顾他爹娘在旁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告他快快蹲下不要作死。 然后就被一脚踢出去七八米。 撩阴脚,当场昏死。 醒来是否还有功能,恐怕难说。 这一脚,是替原主给的。算是这为郑家二少觊觎宁家小姐,贪人钱财,害人性命的报偿。 郑家太太一见,顿时也昏死过去,只剩下郑家老爷一边抖如筛糠,一边暗自咬牙切齿。 人老成精,早年做的又是那种生意,多少还有些经验。 现在这群山匪是疯了,光天化日就敢冲进县城良民的家中,简直是目无王法! 但现在他们人人有木仓,占了绝对的优势,家里竟没有一个人有机会趁乱跑出去报信求援!明明是一伙草寇,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周密的部署?! 郑家老爷汗出如浆,心中暗暗打定主意,等60军的人来了,哪怕倾尽家财,也要请人将这波山匪彻底铲除! 可惜他根本没意识到——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