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五章 人心鬼测(求订阅~)-《气吞大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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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皇宫之内,逐渐归于平静。

    而宫外,却越发的热闹,关于内阁以及六部发出的邸报,有人心惊胆战,惶恐不安,担心朝廷动真格,也有不少人期待,盼望,不断的眺望内阁、六部方向。

    冯铨府邸。

    刚刚结束守孝的原詹事府少詹事的周延儒,突然出现在冯铨府邸。

    两人年岁相差不大,是至交好友。

    都是三十多岁的人,两人坐在凉亭里,喝着酒,各有情绪。

    周延儒高高大大,面容俊逸,眉眼开阔,一看就是那种正经、认真的读书人。

    周延儒看着冯铨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,有些不解的道:“阁老,这是……有什么烦心事?”

    冯铨又灌了一口,看着周延儒,知道他的来意,道:“玉绳,我劝你,暂且不要复出。”

    玉绳,周延儒的字。

    周延儒既有双亲过世守孝而辞官,也有躲避当初的东林与阉党的党争。

    眼见孝期已满,新帝继位,正是好机会,他哪里坐得住,悄悄入了京。

    既然都来了,周延儒不会因为冯铨一句话就被打发回去,凑过一点,低声道:“阁老,朝局,有变?”

    周延儒虽然只比冯铨大三四岁,可周延儒的履历十分丰满,在户部,在詹事府,又在南京翰林院,仕途是稳扎稳打,一步一个台阶。并不像冯铨做了魏忠贤的火箭,从七品巡城御史一步到位,直接入阁。

    是以,周延儒历经了朝局多次剧烈变化,十分敏感。

    冯铨看着他,又灌了一杯,脸色开始发红,道:“我们的这位陛下,文华殿登基当日就将施鳯来下狱,软禁了魏太监,后面,来宗道、钱龙锡下狱,我估计着,我也快了。”

    周延儒倒是听到一些小道消息,但并不准确,听着冯铨的话,看着他的表情,心里蓦然一惊,暗自道:‘莫非,阉党真的穷途末路了?’

    “魏太监,不是起复为西厂提督太监?”周延儒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追问。

    冯铨又喝了一杯,摇头嗤笑道:“一些人,还痴心妄想着魏太监能够再次权倾朝野,我现在是越看越明白,我们这位陛下,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。现在,崔呈秀惶惶不可终日,周应秋躲在府里不敢出来。那首辅黄立极是陛下的应声虫,说什么就是什么。张瑞图此人心机深沉,难以揣度。周道登是个怂货,只会随大流。那杨景辰一心想要致仕,在内阁不听不闻不做不言,像是个哑巴。你再看看六部尚书,都是曾经被下狱,赶走的人,等着瞧吧,祸事已经不远了……”

    周延儒听的头皮发麻,内阁的阁臣,都是这副模样吗?

    ‘新皇启用的有东林党人,也有非朋党,唯独没有阉党……’周延儒心头警醒,继而神色如常的拿起酒杯。

    冯铨趁着酒意,一吐压抑,倒也没有喝醉,还有分分寸的不肯多说,他扯开话题,一边喝酒,一边胡思乱想。

    周延儒没有在冯铨府上待多久,出了冯府,直接就到了韩癀所在的酒楼。

    韩癀看到周延儒,神色感慨,道:“当初阉党炽盛,迫害忠良,天下噤声,也唯有玉绳肯出手相助,救出了诸多同僚。”

    说的是,周延儒在守孝期间,利用与冯铨的关系,救下了不少东林党人。

    这一点,令韩癀一直记在心里。

    周延儒见韩癀客气,脸上摆出了徒呼奈何的无奈,道:“当初我在守孝,鞭长莫及,只能写几封信,也没想到能救下来,算是侥幸。”

    韩癀笑了笑,道:“若是侥幸,其他人怎么就没有?玉绳过谦了。你这次入京,是有什么打算?”

    周延儒自然是求官的,张口却是道:“老泰山得病,贱内忧心,所以不得不在这种时候入京。”

    韩癀默默点头,轻叹一声,道:“现在,确实不是合适的时候。我之前入宫,惹的陛下不满,现在离京不得,只能困在这里了。”

    周延儒听着‘离京不得’四个字,忽然间就想通了,又惊又喜。

    ‘不得离京’,是不是说,陛下准备清算阉党,要留着韩火广复出,填补位置?

    越想越觉得有可能,周延儒心里激动,面上却忧国忧民的叹息道:“我对阉党党同伐异,迫害忠良,擅权禀国,祸乱朝纲也深感愤慨,可……手无缚鸡之力,无可奈何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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