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章 世上只有爸爸好(20)-《快穿之我快死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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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黄狗一直叼着拖鞋,脖子都酸了,它的嘴里还发出低低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你去找爸爸,他会带你玩耍的。”陈又说,“哥哥的身体不好,生病啦。”

    小黄狗把拖鞋放下来,换一只叼。

    陈又,“……”这三年没见着,怎么来福的性格变的像那个男人了,真执拗。

    他挪到床边,前倾着上半身,很小声的说,“来福啊,你答应哥哥一件事,等哥哥走了,你要陪着爸爸,好不好啊?”

    小黄狗摇着尾巴,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懂。

    陈又叹口气,“你是不知道,哥哥的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,也许哥哥现在跟你说话,下一秒就昏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昏过去意味着什么吗?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不会醒过来,再也见不到来福你,还有爸爸啦,行了行了,别叼着拖鞋了,放下来。”

    他伸手去把小黄狗嘴里的拖鞋拽掉丢回地上,“去吧,去找爸爸。”

    小黄狗没去,而是把腿往后一伸,趴下来了。

    陈又翻白眼,“真不听话,我告诉你,以后哥哥走了,你要是还这么皮,会没有饭吃的,抱大腿会吗,待会儿你看着哥哥是怎么抱爸爸大腿的,要学知不知道,不爱学习的狗不是一只好狗,你慢慢领悟……”

    他嘀嘀咕咕了一大堆,没有注意到门口的身影。

    一天,盛擎问过医生,确定不会有事,就带陈又出门。

    陈又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那里了,他坐在车里东张西望,几年没出来,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漂亮了,连车喇叭声都很好听。

    盛擎在开车,余光扫过少年,“有那么高兴?”

    陈又说有,他的脸朝着车窗那里,看后退的景物,忽然说,“爸,一会儿你上理发店把头发染黑吧,我看着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盛擎按着方向盘的手微顿,“有什么不舒服的?”

    陈又揪着眉毛说,“你别管了,反正我就是不舒服!”

    盛擎看着路况,“不说清楚,爸爸不染。”

    陈又,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搓搓脸,趴着窗户哈气,拿手指在雾气上面画圈圈,“我一看你那两边的白头发,心里就闷闷的,还痛。”

    心痛可不是闹着玩的,那是大毛病。

    盛擎闻言,便不再多问,找了个理发店去染头发。

    陈又在这里等着,无聊看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,他看到佝偻着背,步履艰难的老爷爷拖着一个很大的绿色袋子,沿着街挨个去翻垃圾桶,还有不知道是怎么惹了妈妈生气,被当街打屁股,丢到地上的小孩。

    街上的人好多,陈又漫无目的的看着,会乐呵,紧张,好奇,担心,每一种情绪都出现在他的脸上,善念值加了好几次,他都没反应,直到系统提醒了才知道这件事。

    翻平台产品的时候,陈又看到一个小菊||花的标志,他也看不太清上面写了什么字,就问系统,“那东西是管什么的?”

    系统说,“叮,防裂,润||滑。”

    陈又露出“噢我知道了”的表情,“冻疮膏是吧,名字不咋地啊。”

    系统,“……”

    陈又说,“要的善念值也不多,等冬天的时候我买两盒,你要送我一盒,一般都是买二送一的。”

    系统,“……”

    陈又把刚到手的那些善念值和自己的存款全部用出去,买了系统说的那种药,据说他可以多活上几年,这样就能搞定任务了,还能陪陪盛擎,“欺骗消费者是要被日|成咸鱼干的,你晓得吧?”

    系统不搭理。

    陈又正要去拿手机刷,他瞥到不远处的商场里走出来几个人,年纪轻轻的,俊男靓女,很醒目。

    靓妹的手挂在一个男生的胳膊上,那男生比她要矮一点,看她的时候,眼里刷刷刷的都是爱,在他们的旁边还有两个女生,一个高个子男生。

    那两个女生都对高个子男生有意思,但是男生没有给什么反应。

    三年一过,不止是盛擎的鬓角白了,靓妹有了男朋友,跟校草跨过高中时代的那些不愉快,约着出来逛街,还带上俩好友,想撮合一对。

    陈又看着那行人朝车子这边走来,他趴上去,隔着车窗看校草从自己眼前过去。

    外面的肖琅苟忽然停下脚步,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车子。

    男生多数对车有着一种女生无法理解的着迷,就跟女生对化妆品和包包的关爱程度差异多,靓妹的男朋友也在看车,他咂嘴说,“起码八位数。”

    那两个女生跟靓妹不懂车,就问是什么车,说牌子没见过。

    靓妹的男朋友叽里呱啦的说是在杂志上看到的,没想到有人这么快就搞到手了,总之是很叼的样子。

    一旁的肖琅苟在看车,却又不是,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,就是感觉有人在看自己,很熟悉。

    车里的陈又吓一大跳,不对啊,校草是看不见他的。

    这么一想,陈又松口气,他隔着车玻璃碎碎叨叨,还没年轻就老了,“校草啊,我看你过的不错,大四了吧,找工作了没有啊,记得找一份有五险一金,朝九晚五的啊,好好干,你会更好的。”

    肖琅苟盯着车,正要用手去碰车门,靓妹催促,他的手收回去,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理发店的门推开,盛擎染了头发坐进车里,鬓角的白色被黑色取代,显得年轻了不少,其实他也不老,即将成为一枝花。

    陈又把头凑过去,“爸,你觉得我怎么样?”

    盛擎系着安全带,抽空瞥一眼说,“还行。”

    陈又捧着男人的脸,让他认真的看看自己,“没觉得我比刚才要红润吗?”

    盛擎看看,“好像是有那么一点。”

    那是,这可是我花光了所有积蓄搞来的东西,陈又在男人的嘴巴上吧唧一口,“走,我们去下馆子!”

    盛擎用食指抵开少年的额头,让他坐回去,“不干净,想吃什么说,我让厨子做。”

    陈又翻白眼,气氛懂不懂?

    很显然,盛擎是不懂的,他哪方面的食欲都不怎么好,也不在乎,要不是有陈又,他活的都不像个人,而是一台机器,油没了,就不能运转,废了。

    不到一个月,几个医生目睹少年病情的变化,从匪夷所思,不敢置信,到确认,他们看到了医学史上的奇迹。

    世上是有奇迹,但我不是,我是有个小伙伴给搞的药,能暂时压制压制,陈又说不出事情的真相,有限制嘛,他就只好做一个奇迹,被研究来研究去,幸好有盛擎,他没有成为小白鼠。

    盛擎没有掉以轻心,直到又过了几个月,少年都没有晕倒过,他才将压抑的激动放出来一些。

    陈又一边刷任务,一边锻炼身体,做个乖宝宝。

    盛擎说这个不能吃,他就不吃,盛擎说那个不能做,他就不做,拼死也想再活久一点。

    一年后,陈又跟着盛擎去公司,做了他的小助理。

    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新来的小助理是大少爷,虽然长的跟董事长不像,却一点也不影响他在董事长那里的地位,看看,三位少爷,就带了一个,这还不能说明偏爱吗?

    但是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更多,比如董事长会跟大少爷同床共枕,还一起哼哼哈嘿。

    陈又的智商……怎么说呢,反正就是让人着急,他也没多少事情做,就整理整理文件,搞搞会议记录,把当天的行程安排告诉盛擎。

    即便是这点事,陈又还容易搞错,好尴尬的。

    盛擎说把少年带在身边,不指望做什么,想看的时候能看到,那就行了,他翻着文件,拧开钢笔帽,问上一句,“你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从前他喜欢静,如今有少年在,他喜欢热闹,喜欢对方的碎碎念。

    斜对面桌上的陈又在扫雷呢,正扫在节骨眼上,还差最后一小块,听到声音就说,“我在看资料啊,好复杂。”

    盛擎似笑非笑,“真的?”

    陈又小鸡啄米的点头,“真的真的,太复杂了,哎哟卧槽,又死了!”

    他喊出去,不敢看男人的脸色。

    盛擎在文件上签字,“去倒杯水。”

    陈又立刻去倒水,像模像样的端着杯子给男人。

    盛擎说,“坐到沙发上去,把水喝完。”

    陈又一愣,给我自己喝的,他扭头要走,又绕过桌子,在男人脸上亲了一下,“爸,我是不是很笨啊?”

    盛擎似是在笑,“要听真话,还是假话?”

    陈又抽抽嘴,行了,什么都别说了,你一问这个,我就知道是什么答案了。

    盛擎捏捏少年的腰,“你啊。”

    陈又的大脑空白了一秒,若无其事的去沙发上捧着杯子坐着喝水。

    下班后,盛擎要出席一个宴会,他让司机把陈又送回家,陈又缠着他,非要去,“爸,我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的。”

    盛擎没办法,“去可以,但是必须待在爸爸身边,一步都不能离开。”

    陈又说没问题,怎么都行。

    到了酒店,好多名车停在外面,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
    陈又下车就跟着盛擎,从左边走来几个浑身散发着“我是大老板我很有钱”气息的中年人,他们见到盛擎,就上来客客气气的寒暄。

    盛擎牵着陈又,说这是我儿子。

    陈又立刻露出接手我是盛家家主儿子的剧本,礼貌的喊人。

    几个中年人开始天花乱坠的夸赞。

    明明是大晚上的,光线也不好,陈又懂不了,这几个大叔是怎么看出他有大出息的,这东西还能用眼睛看?他长见识了。

    宴会跟电视里的大同小异,奢华,盛大,随便呼吸一口空气,都是钞||票的味道。

    没有盛擎的准许,陈又不敢喝酒,就喝着自己带的水,对,来参加这么高格的宴会,还带瓶水的,只有他了。

    真心尴尬。

    陈又装作看不见周围人投来的目光,喝了两口水就把瓶子递给男人,来啊互相伤害啊!

    盛擎低头喝了一口。

    同样的举动,他一做,大家的眼神就从古怪变成好奇,难不成是什么营养水?走哪儿带哪儿,喝一口有益于身心健康?

    那些人好奇归好奇,却不敢去问个明白。

    宴会后半场,盛擎出去接电话,他叫陈又跟着自己。

    陈又就在旁边站着,无聊的看车流,夜市。

    马路对面,盛光看到了陈又,陈又也看到了他,好家伙,就是这么巧。

    大概是盛擎站的位置不在霓虹灯的范围,很难被注意到,所以盛光只见着了陈又,那眼神,那表情,就跟见了什么怪物似的。

    有时候,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,要说邪门也可以。

    盛光穿过马路,没注意一辆车朝自己这边开过来,在危急关头,左边冲上来一人,把他推开了。

    车祸嘛,每天都有,这个城市,那个城市的,从来都不缺少。

    陈又看过好多车祸的视频,比如有人走着走着,突然被撞飞出去,当场遭到车轮碾||压,几秒内的事,连上帝都没反应过来,要不就是低头刷手机,看什么新闻,微博之类的,被车撞死,大多数都是意想不到,觉得怎么也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。

    但这是陈又第一次目睹车祸发生,他的眼睛瞪的极大,看着那辆车从盛景的腿上碾过去。

    那一刻,陈又吓的整张脸都白了,他抖着手去抓盛擎,“爸爸爸爸爸……快……快看……”

    盛擎猝然掐掉电话,问他怎么了,哪里不舒服。

    “不是我。”陈又艰难的吞咽唾沫,哭着说,“是,是盛景。”

    他指着马路,“那边,被车压了。”

    盛擎看过去,眉头皱了皱。

    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要付出不同且不相等的代价。

    只是,盛光的成长代价是盛景的一双腿。

    陈又抓着纸擦眼泪,控制不住的哭了,他看着盛光扑在盛景面前惊慌的大叫,不免有些唏嘘。

    这下子好了,该长大了,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了吧。

    不多时,盛景被送去医院抢救。

    盛光靠墙站着,手上,身上都是血,染红了他最爱的白衣服。

    盛擎抬手给了他一下,“如果我知道你这么不懂事,一次两次都学不乖,当初就不该收养你。”

    盛光不敢置信的抬起头,眼睛通红,“爸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盛擎冷眼看他,“等盛景醒了,你去问。”

    盛光拽着男人的袖子,“爸,盛景不会有事吧,我……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想说他很害怕,可是男人眼底的冷漠让他感到绝望,连呼吸都停了。

    凌晨一点多,盛景被推出手术室,脱离危险,遗憾的是以后两条腿可能会有一些并发症。

    盛光还是那副模样,也没有去洗一下脸,那些血全都干了,他浑然不觉,嘶哑着声音问病床上的人,“我们都不是爸爸亲生的,对吗?”

    盛景闭着眼睛,似乎对盛光在自己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,而是别的无动于衷,更像是麻木。

    盛光的情绪很激动,“你说话啊?”

    盛景动了动没有血色的嘴唇,“是,”

    盛光跑到床前,想去抓青年的衣服,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脸顿时就是煞白一片,他问,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
    盛景说,“七八年前吧。”

    盛光愣住了,好一会儿,他哈哈大笑,“行啊,盛景,你真行,就我是个傻||逼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这些年,你总是高高在上的,看我的笑话看的也挺多,不差这一个。”

    盛景听着脚步声,“你要去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什么也不做。”盛光停在门口,手抓着门把手,收紧了指尖说,“我没有让你救我,是你自己冲过来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他的呼吸就滞了一瞬,心里想说的是谢谢,却不知道开口了,话就变成别的了。

    盛光的脸色清白交加,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就听到背后传来没有起伏的声音,“对,是我自愿的,所以你不需要自责。”

    砰的一声,盛光摔门出去。

    盛景的眼皮睁开,又缓缓合上了,他自嘲的笑了笑。

    几天后,盛光出现在医院,手里提着果篮,边上还带着一个苗条漂亮的女生,他说,“这是我女朋友。”

    盛景看着盛光,盛光也在看他,交错的目光里,隐藏着什么,暴露着什么,只有他们彼此清楚。

    盛光知道了。

    就在盛景奋不顾身去救自己的时候,所以他今天来,是要断了对方的念想。

    有的东西,不是想得到就一定会得到的,这是当年盛景亲口对盛光说过的话,如今自己又体会了一次。

    片刻后,盛景垂下眼皮,“挺好。”

    盛光把果篮放桌上,“就只有这句评价?这可是我正儿八经谈的第一个女朋友,我是冲着毕业后结婚去的。”

    那女生羞红了脸,说你怎么当着外人的面说这种话啊,我还没有跟家里说呢。

    盛景恨不得自己聋了,瞎了,死了。

    盛光待了足足半小时,就在盛景的心窝里扎刀,一刀比一刀狠,他搂着女生,“我陪她去逛街了,下次再来看你。”

    说的下次,是两周后。

    盛光进病房的时候,发现里面的人不是盛景,他的心里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,像是麻了一下,之后就去护士站那里询问。

    护士站的护士听了就交给他一张纸,“这是病人让我转交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盛光把纸摊开,上面就一句话:我走了,再见。

    走了?走哪儿去了?盛光把纸抓在手里,“他就没有再留什么话吗?”

    护士说没有,“是病人强行出院的,当时来接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。”

    盛光的表情变了变,他去了某个公司。

    年轻女人是盛景的学姐,不是经常联系的那一种关系,需要帮忙会想到对方。

    她见到盛光,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,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盛光冷笑,“你把人接走的,会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“确实是我把他从医院接出来的,可是离开医院,我跟他就分开了。”

    年轻女人抱着胳膊说,“盛景是什么样的人,你比我了解吧。”

    盛光想说,错了,他一点都不了解那个人。

    毕业后,盛光用上手里的所有资源,也没能找到盛景,像是化作一粒尘埃,融进这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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