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你所犯之罪,将来不论判死刑还是流放,都不会再有下棋的机会了。”顾七抬起头,清朗的眸不掺任何情绪,连说话都是淡淡的平叙,“何不对弈一局,纾解心中苦闷?” 臭烘烘、乱糟糟的头发后面,是一双假寐的眼睛。 好聒噪。 他张了张口,却又懒得理睬,最终沉默置之。 “放心,我不会借此机会审你。反之,若你能赢,我可以给你一样东西。” 他掀起眼皮,穿过缝隙前望,见到熟悉的画像,这死水般的眸顿时掀起惊涛骇浪,激得整个身子坐了起来! “你……”他伸手欲夺,扯得铁链哗啦作响,却只得眼睁睁见那画像叠起收入袖中。 顾七眸子发亮,将手中苇茎和树枝递了过去:“赢了,便给你。” 他怔了半晌,才将视线从袖口转移到那如玉的手上。 “好。”他应了一声,择苇茎攥在手中,将头发扒到两边,端坐下来。 至此,才算见到孟炤的面容。 宽宽的额,浓浓的眉,配了一双小眼睛,鼻梁微塌,嘴唇比常人的厚些。这相貌,本与风流倜傥毫不沾边,却生了一副好嗓子,烟哑中透着慵懒,多了几分洒脱。 顾七抿嘴一笑,在他对面盘腿而坐:“我叫裴启桓,是户部侍郎。” “我认得你。”孟炤只想着快快结束对弈,好拿到画像,丝毫没有闲谈的兴趣。 她折断一小截树枝,率先落子:“不知孟侍郎,今年多大?” 孟炤眉头微蹙,落子时不耐烦地应了一声:“与你无关。” “我这人,不喜欢干巴巴的下棋,”她勾着唇,手中捏着折下的枯枝段,“不如这样,谁的子被吃了,就要回答对方一个问题。” 孟炤眼眸一缩,愤愤捏断手中的苇茎,朝身侧一扔:“裴大人方才还说,不会借此机会审问。” “我问的,与案子无关。”顾七眨眨眼,笑了起来,“不过是对你这个人,有些好奇罢了。你既已认罪,我也乐得坐享其成,不会逼你翻供的。” 说罢,她微微探身,幽深的眸子里,闪着异常的光:“你反复提醒,难不成孟侍郎,是期望我审出什么东西来?” 孟炤撇过头去,竟不敢直视这双锐利的眼睛。他重新捏起苇茎,掐断一截置于棋盘上:“可我没什么想问的。” “你会有的。”顾七挺直脊背,落子时不忘聊天,“我今年十七,你呢。”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终究是应了一句:“二十三。” “可惜了。”顾七喃喃一声,“正是为国效力的时候。” 落子的手一抖,苇茎轻飘掉了下来。 她眉眼含笑:“看来,你得回答我的问题了。” 孟炤回过神来,垂眼一看,这子偏离了预想的位置。 既落子无悔,自然也要愿赌服输。只是不知,裴启桓会问些什么,更要提防这话中有话。 “孟侍郎,家是哪里的?” 这定然是想问出父母亲的下落,好用二老威胁自己。 他攒着眉,琢磨一会儿后,道:“郡州。” 好,问了一句废话。 顾七咬咬牙,咽下堵在喉头的咒骂,深吸口气,勉强笑了笑:“继续。” 孟炤多了几分谨慎,落子时,指尖轻触地面,以防轻飘的苇茎偏离位置。 不一会儿,棋局便复杂起来,这让他越发来了兴趣,稳扎稳打下连连追击,很快便让顾七落了下风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