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6章 起了坏心含着-《谋千岁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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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不倾笑道:“你是个瓷娃娃一般,谁敢叫你受半点儿委屈。”
他说着,神情是明棠从未见过的松快。
明棠跟在他的身后,与他略微错后了半个身子,一前一后地走着。
月色下两人的身影一高一矮,也这般交缠在一起,明棠有几分出神地看着地上的影子交缠,连身前的
谢不倾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,有些无奈地看她一眼:“看路,不许看我,再看,没得看不见脚下的路,跌一跤了。”
明棠应了一声,他眼底便又有了些笑容:“乖一些。”
谢不倾的容色太绝,即便是略微沾染些这般的笑意,便足够叫她目眩神迷。
他着实是明棠两辈子都从未见过的,那般惊才绝艳的人。
小小“郎君”的心里,便也生出些微小而不能让人知晓的欢喜。
即便他的身子不健全,明棠却也毫不在意——见他如此,便已是青山。
是不是健全人又有什么要紧?
或者,他不是个健全人,反而叫明棠心中安定。
明棠又想起昨夜做的那个梦里——金宫之中,她虽从未接客,却也见过那些急色的客人是如何不顾人之意愿,强行要金宫之中的各色女郎与他们欢爱的模样。
如此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,实则不过是这些男人们恶臭脏污的隐蔽所。
有人喜欢私下里“幽会”,那些模样明棠还未见过;
但有些人却偏生喜欢酒池肉林,满目淫靡。
明棠曾被花无叶押至“酒池肉林”之中旁观,见过那些衣冠楚楚的郎君脱下这一身衣裳之后,究竟是个什么急色又恶心的模样。
满目的恶心。
金宫之中纵容出了他们数不清的欲望,明棠见过不知多少凶残难当的场面。
年纪尚小便被蹂躏得不成模样的小小女郎,从未尝过所谓的鱼水之欢,也许上一场伤甚至都还未养好,便被鸨母逼着去见下一个客人,提及这男女之间的事情,便是满目的痛楚惊恐;
昔日也是士族女郎的贵女,却被逼着在接客之前便学尽了讨好男人的本事,一身的皮肉,竟没有一处是多余的,处处都可用于取悦男人,稍有练习不佳,便被鸨母施以责打饿肚;
甚至还有人就喜欢纤瘦病弱的美人,鸨母便特意选出些尚且在长身体的少女,责令这些少女不能用膳,日日都用锦缎将她们的腰身紧紧束着,一日比一日紧。这些锦缎确实曾束出了穿着衣裳看上去婷婷袅袅的腰身,可身上的衣裳脱去,便只能看见被勒得变了形的胸骨。
她们呼吸都呼吸不过来,却偏偏又要被那些恩客缠着做那些事情,于是酒池肉林之中,也多有因为腰束得太紧喘不过气来,在被迫欢好之时,被握着腰身而窒息断气的少女。
……
种种模样,即便是隔着两辈子,明棠想起来都仍旧觉得有些心惊。
在金宫那样的地方呆着,便是只看一日两日,恐怕也会对这世上所有的男人失去兴趣,对那档子事也只剩下恶心。
明棠到如今都有些不敢想,若是自己也要与人做那般事,便是心上人,她也只觉得惊慌失措,所以心底才会那样厌恶恐惧男人,有人近了自己的身,展露出一丝一毫要沾染玷污她的意思,她便控制不住地觉得胃底痉挛,要将自己满腹的恶心都吐出来。
——兴许上天知道她的恐惧与惧怕,才也有一个谢不倾,与她站在一处,她闻不见半点她最恶心的男人浊臭,只被他浑身的冷檀香气包裹。
明棠心中想着这些乱糟糟的,没注意到前头的谢不倾早已经停了下来。
他正回过身来,看见那个在自己身后低着头默默不语的小小郎君,想看看她究竟什么时候能发觉自己已经停了下来,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抽离出来;
却不想明棠竟当真这样走着,然后咚的一下撞进了他的胸膛。
她娇气怕疼,一下子便觉得鼻尖都被撞疼了,眼底氤氲出一片水汽。
谢不倾帮她揉了揉,有几分好笑地说道:“如今知道疼了?方才不是同你说了,走路要看着路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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