莲心眼眸微颤,捏着空酒杯的手紧了紧,眼睛在牧曙的脸上只能看得见真诚,不见半点虚假。 她真的挺感动的。 在春和堂做事之后她才真切地感受到,有多举步维艰。 不光是麻烦,还有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,觉得她们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,是脑子坏掉了,有这个银钱,做点什么不好? 非要特异独行办个只收容女孩子的善堂,不是噱头是什么?在小丫头身上花心思能有什么用?就是真教了她们识文断字,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生子,能生孩子就行,认不认字有什么要紧? 莲心也知道,是这样没错的,她也清醒地明白这些小姑娘面前的路并不多,等她们到了年纪,许是仍旧要被裹挟着去做世人眼里的“贤妻良母”,这没办法。 春和堂在她眼里独一无二,在旁人眼里就是个毫无意义的无底洞,吃饱了撑的才会有人做的事。 可牧曙却很认真地说她们是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。 莲心眼角泛出浅浅的红色,“我再敬大人一杯,感谢大人。” 牧曙赶忙也给自己满上,心里茫茫然,不是感谢过了吗?这又是谢什么? …… 白卿卿还是在许久之后才知晓,牧曙成了春和堂的编外护卫。 “我以为他只是去帮两日忙,怎么后面又去了吗?” 宁宴并不在意,“他来与我说了,得空的时候去看一看,春和堂里女子众多,难免会惹一些不怀好意的人,有他看着能稳当些。” 白卿卿站在宁宴身后,将他头上的发冠拆下,松开头发,手指在他头皮上轻轻按捏。 “春和堂能得牧曙看顾再好不过,莲心看着泼辣,心里也有软肋,为着那些小姑娘很能耐下性子,既然牧曙肯帮忙,她肩上的担子也能轻一些……只是牧曙是你得力的干将,在春和堂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?” “他自个儿乐意,牧曙很少有主动想做的事,能自己提出来去春和堂已是不易,再者,春和堂怎么是大材小用?那可是你的心血。” 宁宴抬手往后握住白卿卿的手腕,将她拉到身前坐在自己身上,牢牢抱住之后头埋在她颈间深深吸气,哑着嗓子:“让我多抱会儿,当个王爷屁事儿太多,烦得我心累。” 白卿卿柔顺地窝在他怀里,她是知道宁宴辛苦的,之前那一下算是将整个淮西的权利握在了手里,无人再敢造次,全数以宁宴马首是瞻,于是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都来找他定夺,好几次她见宁宴回来时的脸色跟吃了火药似的。 白卿卿心疼不已,凑过去在宁宴脸上轻啄了一下,温软着声音,“我们王爷辛苦了,马上就过年了,我陪你在家好好休息休息。” 宁宴闷不吭声,默默把脸往白卿卿的方向挪了挪,“再亲两口。” 趁着媳妇心疼自己,宁宴一边博同情一边哄着给自己谋福利,第二日一早又神采奕奕地去应付一干牛鬼蛇神,等白卿卿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抱着被子懵懵地发呆。 又是被美色迷惑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