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松涂县周围,大大小小有七八个山匪的据点和寨子,大家各分各的地盘,平时虽有摩擦,但是也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。 谁想到白马山办了一场喜事,打了一场大仗以后,这就如龙出浅滩,虎跃山林,地盘太小,觉得挤了。 三个月里,白马寨几乎荡平了松涂县附近所有的山贼匪寨。 俘虏上百,收缴的财物木仓支更是把山寨上几个常年半空着的仓库都装满了! 宁馥也兑现了她组建侦查排时给大当家的承诺——一份军饷,十倍的口粮! 华轩回想这梦幻般的三个月,仍然觉得不可思议。 他的美人媳妇正站在几张八仙桌拼成的长桌前,悬腕而书。 华轩走过去站到她旁边,去看那纸上的内容。 华轩识字,但不会写。 宁馥毛笔字写得很漂亮。 她初学颜,再学柳,后来在扮演女官的世界里为了勾搭皇帝,也写得一手情意绵绵的簪花小楷。 但她现在的字,反而有一种褪尽铅华的朴拙。 着墨之处,铁画银钩。 华轩不会看字、赏字,但也觉得这几个字里有一种透纸而出扑面而来的磅礴。 他禁不住赞了一声“好!” 我最怜君中宵舞, 澳卸到死心如铁”。 看试手,补天裂。 外头一阵清风拂过,刚好自议事厅敞开的大门吹进来,华轩倾身帮宁馥压住微微浮动的纸张。 这风吹得人浑身舒畅,华轩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。 这风也吹来一丝淡淡的香味。 他莫名其妙地脸红了。 山寨里谁也不知ゴ蟮奔业暮脱拐夫人,到现在还没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。 他不是不喜欢。 更不是什么纯情少年。 只是宁馥仅仅用了三天的工夫,就让华轩看明白了山寨有多么需要她。 不是作为什么夫人,而是作为军师。 当然,宁馥纠正了他从《水浒》和《三国》里听来的称呼。现在她是白马寨的总参谋。 华轩视她为左膀右臂,言听计从。 有山匪悄悄在背后嚼舌头,说他这是被漂亮的媳妇迷了眼。 但华轩有自己的判断。 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山匪,在宁馥到白马山以前,他这个大当家就做的不错。他知ピ趺慈萌朔他。 山匪们敬服的人多一个,他也并不介意。 他是有私心的。 因为漂亮媳妇告诉他有一种主义,是让劳苦人都亲如兄弟的,是能教这世サ吹映吻宓模是能让鬼子滚出中华,中国人翻身做主的。 每天夜里,她给他讲那些信奉这个主义的人们的故事,讲他们如何凝聚起来,如何发起反抗,如何战斗到底。 在山匪们悄悄羡慕大当家的和压寨夫人日日同房的时候,他与宁馥,对着房间里头的一对儿龙凤红烛,一个说,一个听。 在这些夜晚里,华轩从好奇,到感叹,再到向往。 他在美人媳妇永远平静的叙述之中,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。 他的胸中时常激荡一种热情,一种热切,一种热望。 他的血时常沸腾,他的泪时常盈满。 他也得知了有一种比生身父母,比拜把子兄弟,比一个炕上的两口子更奇妙的,有着独特的亲密的关系—— 叫做同志。 他想和他的压寨夫人成为这种亲密的关系。 但他不敢问,也不敢争取,只能像待师长一样尊重她,像待兄弟一样友爱她,像做过夫妻一样信任她。 除了忍不住,贪婪着清爽的秋风。 “能……能教我写几个字吗?” 华轩看着宁馥写完,问 宁馥自无不允,只笑着看了他一眼,“你满脸汗了。” 她想了想自己最近的计划,笑ィ骸坝秩扔植环奖悖给你修修面,剪剪头发?” 她是疑问语气。 但她料定华轩会答应,哪怕结了辫子的长发是他已经维持了许多年的“造型”,哪怕脸上的胡子一直是他让自己更添“男子气概”的象征。 华轩也确实答应了。 不但答应得很痛快,而且控制不住地笑出了两排白牙。 他们在议事厅后的院子里放把椅子,使人端了水盆、皂角、剪子、刮刀、手巾。 宁馥这倒是头一回干这个活。 锋利的刀刃放在华轩的下颌上,他便主动扬起脸来。 脖颈和喉结毫无防备地暴露着。 他被熏风吹得昏昏欲睡,眼帘微合。 宁馥慢慢将他的胡茬刮掉,手中小刀一转,轻轻地搭在了华轩的咽喉上。 男人反映很快地睁开眼。 但神情和身体,都依然是放松和信任的姿态。 宁馥弯了弯唇角,随手将小刀搁在一旁,拿起剪子来,示意华轩坐起身。 “真不心疼?” 她像后世每个理发店里,问那些要剪去长发的姑娘们是否下定决心的tony一样询问 失恋啦、换了一份工作啦、成年啦,总些对于她们重要的时刻,要换个发型,换个心情。 挥别过去,去迈向未来的另一种可能。 华轩莫名其妙地看她,“这有什么好心疼的?” 宁馥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地一问,动作麻利地给华轩剪了个寸头。他 虽然手艺不太完美、看起来有点坑坑洼洼凹凸不平。 华轩照着镜子,左看看右看看,似乎也新奇得很。 宁馥笑ィ骸翱蠢椿故堑糜惺忠盏睦础8奶煳饰收子里的弟兄,有没有干过这一行的。” 华轩也咧嘴笑了,却很满意,“现在看着还有点不习惯,可是比之前更精神呢!” 他兴致勃勃地转回头来望着宁馥,脖子上围着一块白兜兜,如果狼尾巴可以具现化,恐怕已经在他身后摇成了螺旋桨。 “你觉得呢?” 他满含期待地问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