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宁馥拉长了一两秒,刚要回答,之前那送银元的山匪又冲进了议事厅。 他找不见做主的人,只能大着嗓门,一边嚷嚷,一边从前头往后面走,“大当家的,宁先生,外头来了一伙上供拜山头的——” “献财献女呢!” 院子里的两个人都是一愣。 气氛略有尴尬,华轩悄悄地伸出手去,把就在宁馥手边的,盛着刮胡刀和剪子的托盘移开了一点距离。 他发现宁馥发现了。 没有胡子和乱糟糟的头发遮挡,大当家的脸红得非常明显。 跑到后院的山匪也是呆立当场,宁先生还是那个宁先生,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又是谁?! ……在堂堂白马寨议事大厅的后院,宁先生竟然和一个陌生男子靠得这样近 且这男子还比大当家年轻、比大当家英俊,一看就是个小白脸! ……这、这这这……山匪一时脑内乱成一团,无数香艳的想象和令人兴奋的八卦浮上心头,转念又为觉得大当家带了绿帽,自己要不要告发宁先生而苦恼,脸上的神情短短几秒就变幻了好几个颜色。 反而是宁馥最先开口,语气也淡定如常,“走,去前面看看。” 华轩如梦初醒,站起身来跟在宁馥身后,将近一米九的个子,竟然走出了一种小媳妇似的谨慎小心。 他经过那呆立的山匪,猛地一拍他,对方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,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来去地转了几圈,眼睛都瞪大了—— “大当家?!” 这居然是大当家的! 华轩“哼”了一声,不满他的莽撞,但又满意他此时的反应,索性两相抵消,没罚这愣头青倒霉蛋。 “跟上吧。”他吩咐ィ骸吧秸里头找两个以前干过修面理发的,看有没有。往后都照着我这个样子修整。” 他知ツ馥的意思。 白马寨现在是个大寨子了。古代打仗还讲究个军容军纪,寨子里人越来越多,都邋邋遢遢奇形怪状的,看起来就不规整。 但他的宁先生那手是算账写字治病救人的,不是谁都配得上她给刮胡子理头发。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山寨门口。 上供拜山头很好理解。 从古至今,过得最苦的都是老百姓。最想踏踏实实安安生生过日子的,也是老百姓。就像供奉山神土地庙一样,老百姓们总是或主动或被迫地向一地最强的势力供上贡品。 这年头,当然是谁拳头大谁有理。 原本白马寨还是松涂县附近的祸患,可随着这三个月白马寨的势力壮大,几乎已经成了附近唯一的自由武装。 传说都已经起来了,松涂县里头,归县政府管,出了县城的城门,那就该归白马寨管了。 城郊的老百姓,特别是白马山附近的村民,越来越坐不住了。 谁知フ獍茁碚扫荡了剩下的几个小匪寨,一家坐大,以后就要折腾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了? 更何况,现在白马寨对于山下几个村子来说,也已经是无比可怕的庞然力量了。 与其等着铡刀不知什么时候落下,还不如提前上门讨好一番,交些保护费罢。 几个村的头人一合计,凑了二十块银元,五筐土鸡蛋,五只老母鸡,五只大白鹅。 还有一个漂亮丫头。 这丫头吃百家饭长大,欠着整个村子的恩情。说让她为了整个村子,上山去伺候山贼头领,虽也哭了几天,但最后也答应了。 华轩和宁馥两个人到了门口,就看见几个头人战战兢兢地带着“供奉”,五只老母鸡五只大白鹅后头,是一个看起来还没有十五岁的小姑娘。 擦着红脸蛋,不敢抬头。 芳丫的心都快跳出来了。 五天前村里就在商量献女的事儿。她当时就知ィ这一回可能要轮到自己了。 过了两天,村老把她叫去,给了她一身新衣服,半尺新料子,还有红头绳。 芳丫就知ナ虑橐讯ā 村里人劝她宽心—— “上山去那是过神仙日子哩,将来跟着山大王,吃香喝辣!” “白马寨听说和别的寨子不一样,什么事都讲究规矩,去了没人欺负你。” “别害怕,芳丫漂亮,指定教人喜欢!” 但芳丫的心还是一点点地沉落下去。 她别无选择,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,袖中,藏着五岁时她娘临死前留给她的铜簪子。 死也要死的干净,不能叫那匪贼糟践了! “抬起头来。” 芳丫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。 她的声音一点也不柔媚婉转,清清朗朗的。 芳丫下意识地依言抬起头。 然后就看到了走到她面前的女人。 她穿一身短袄,腰间系靛蓝腰带,穿骑装裤,短猎靴,长发竟然是用一枚飞镖挽在脑后的。 她比她高多了,芳丫要仰起脸才能看到她的眼睛—— 那双眼睛真亮啊。 芳丫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,只呆呆地望着她。 一旁的头人显然猜到了女人的身份,忙不迭地朝华轩和她鞠躬、作揖,然后把芳丫往后拉了拉,冲华轩、也是冲宁馥解释ィ骸罢猓我们知ゴ蟮奔业男氯⒀拐夫人,绝不敢冒犯、不敢妨害大当家的和夫人举案齐眉、琴瑟和鸣——” 这头人肚子里竟然还有点墨水,看样子是几个村子中推举出来的,最会“来事”,口舌最利落的。 不用他们探听,关于白马寨的各色传闻已经甚嚣尘上。 听说……大当家的前段时间才娶亲,白马寨大办喜事…… 听说……这位压寨夫人美如姑射仙人,大当家珍视非常,是捧在手里怕落了,含在口里怕化了…… 又听说……这位夫人十分善妒,绝不允许大当家另找他人,为此,还在山寨中立下不得piao女支、不得yin辱妇女的规矩…… 还听说……山寨里还有一位宁先生,现在稳坐第二把交椅,大当家对他极为信任倚重,山寨能有今日,这位宁先生功不可没。 头人们一合计,便定下了策略—— “只盼这丫头能侍奉好大当家和夫人,如果、如果夫人嫌弃她不堪大用,叫她伺候旁的弟兄也是她的福分。” 他们想好了,这样一套说辞,既全了大当家的面子,又给那善妒的夫人卖了好。 匪寨的规矩,他们这些上供的人自然也知ヒ欢,金银不必说,最好的物什、最漂亮的女人,当然都归大当家的所有,大当家不愿要的,就要按座次往下分。 再往下,自然就是宁先生了。 华轩皱起眉头。 头人不知自己这话哪里说错,惹怒了这位山大王,吓得脸色苍白,接下来的话半个字儿都吐不出来。 倒是宁馥笑吟吟地开口,“这样说来……这姑娘,是预备献给宁先生的咯?” 作者有话要说:坐对红烛谈理想,不愿做鸳鸯 献美错认女先生,非是男儿郎 华轩:委屈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