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芳丫就这么留在了白马山。 她虽然生的瘦弱,但干起活来干脆麻利,很是一把好手。 她依旧忐忑而小心,在确认了宁馥的的确确没有把她送去伺候大当家的意思之后,小姑娘终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,放下了一半心。 ——还有一半的心提着。 芳丫可没忘记白马山是个什么地方。 就算……就算“宁先生”和传说中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,芳丫却还牢牢记着村里人们口口相传,言之凿凿的事—— 几个月前,松涂县保安团上白马山剿匪。 一个连,只回去二三十人。 整个松涂县城为之震动。 逃回去的人将白马山描述成人间炼狱一般,只说连寨门朝哪里开还没摸清楚,就被那白马山上神出鬼没的凶徒杀了个措手不及。 那群山匪别提有多厉害!谁说那白马寨都是群山下讨饭花子走投无路上山凑做堆的?!保安团每三天就要训练一次,各个都有木仓,却只一个照面就被他们给打散了! 特别是这群人中还有个极厉害的女罗刹,杀进杀出,刀光剑影弹雨枪林如入无人之境! 这女罗刹正是白马寨大当家的新娶的夫人,据说能纵马开弓,射中五十米外的靶子,还能用双木仓,qiang法入神! ——反正把敌人传得神乎一点自己又不掉块肉!还能显得他们自己没那么无能不是! 就这样,白马山此刻在山下人的眼中,几乎是自带一层危险而神秘的色彩,震慑力能止小儿夜啼。 在这样一群“恶人”中间,芳丫的精神每天都高度紧绷着。 直到她第一次去侦查排“食堂”帮厨的时候有个山匪朝她吹了声口哨,被侦查排那个叫潘大刚的排长罚去跑鸭子步二十圈之后,芳丫的心就放下来了。 ——以前在村里的时候,村头那老婆死了三十多年,儿子都比芳丫年纪大的恶老头摸了芳丫的腰,叫她那铜簪子在手背上刺了一下,村里的村老都只是各打五十大板而已。 要芳丫说,在白马山上,反而比在山下自在! 因为这些天她发现了,在山匪们眼中,“宁先生”是这样的厉害、高明、令人敬服,他们不仅仅害怕她的武力、崇拜她知识,也向往着她口中描绘的世界。 她是“宁先生”的人,这一层身份,在白马山比尚方宝剑还好用哩! 宁馥知道校场的事以后和芳丫谈了两句话。 很简单,她就问芳丫怕不怕。 怕,她就给芳丫换一份活计,不用天天面对那群臭汗淋漓的男人。 怕是很正常的。芳丫才十五岁,那些山匪纵使老老实实的,不喷脏字、不说荤话,那也是一大群三四十岁的老爷们,每回芳丫挑着担子去校场送饭,他们如狼似虎的眼神就钉在芳丫身上,不知道在看些什么。 芳丫又窘迫又害怕。 但一个“怕”字还没说出口,她对上“宁先生”的眼睛,脑海中忽然打闪一样地一个激灵。 “宁先生”的眼睛像漆黑的天幕中两颗星子,亮湛湛的,等着她的答案。 她怎么能让“宁先生”失望? 她怎么能让她自己失望? 瘦弱的芳丫下意识地挺起胸膛,“我不怕。” 他们又没做什么,她不能被人瞧瞧就害怕。 宁先生女子之身能带兵打仗,能让那些男人都服她,可见在男人的心中眼里,女人不一定全是可以调戏可以欺辱的,也是值得提着头跟随的。 端看她有多大的本事。 芳丫没上过学,也不懂什么新式思想,她只是朴素地希望,自己也能够像宁馥那样就好了! 她要自己先立起来,然后让所有人都服她! 她看到宁先生笑了。 于是芳丫不光到校场上去送饭,还加入了宁馥新设立的战地急救班。 老师就是宁馥。 她每天学的如饥似渴,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,短短半个月的工夫,胃口比之前大了许多,个头都明显的拔高了。 芳丫迅速在白马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,甚至,她还交了几个朋友。 和她一个班的山匪也都是男人,但他们粗大的手指经常绑不好纱布、他们健忘的脑子总是遗漏包扎的步骤,少不了要向芳丫这个最灵巧的“医疗兵”来请教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