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8章 我是一只死鸟(14)-《快穿之我快死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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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没事。”程明星淡淡的说,“其实我已经不在餐厅上班了。”

    程明天的身子一震,明白了其中缘由,他张张嘴巴,半天才发出声音,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程明星眼神询问。

    程明天抿抿唇,“是常钦。”

    程明星听到这个名字,她的神经末梢一抖,不自觉的,抓着包带的力道就松了,肩头的包滑下来,掉在手中,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不清楚是怎么了,程明星莫名的觉得,接下来少年要说的内容,她不想知道,但是她的脚一步都迈不开。

    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事,哪怕再小,到了她这里,都会被放大数倍,控制不住的去重视。

    似乎是有点冷,程明天往下滑,躺进被子里,他听到自己的声音,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出来,从始至终都很平静。

    程明星不敢置信的看着病床上的少年,纤瘦单薄,眉眼英俊,谁能想到,那样的一副好皮||囊里面,住着一个充满恶意的灵魂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嘴里的话没有再往下说,对少年而言,毫无意义,她笑着摇头,难怪当初常钦说,因为她姓程。

    那得是多厌恶程这个姓,才会将她在内的所有姓程的全部开除?

    大概是人快死了,什么事都看的开,看的淡,因为没有时间去在意,去深究,程明星从震惊中平复过来,她望着少年,“你不能把年轻不懂事当借口,明天,你心术不正,思想偏激,才有这样害人害己的下场。”

    “我错了,都是我的错。”

    程明天将所有的事说了,有个人分担了一部分,他的心里竟然就没那么压抑,“姐,你跟在常钦后面做事那么多年,你帮我说说话,就说我已经知道错了,我是畜||牲,我该死,你问问他,只要肯原谅我,让这件事过去,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
    他想好了,磕头还是打一顿,他都同意,他怕死,怕一无所有,怕抬不起头的贫生活。

    程明星的眼神怜悯,也感到好笑,二叔二婶,这是你们疼出来的孩子,“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?”

    程明天的眼睛一闪,说他知道。

    他错就错在没有看清别墅的监||控,要是及时发现,肯定不会那么傻的进去,他完全可以等那个青年出来,再找机会下手。

    程明星以前觉得自己很了解这个少年,就是贪玩了些,生活太富裕,不知道感恩,那次对方说要跟她打赌,包括刚才说的事,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对方。

    可是现在,她从少年的眼中看出一丝怨恨,才发现,自己是了解对方的。

    不管是有什么事,首先都会把过错怪到别人身上,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。

    程明星是个快死的人了,她能说的能做的很微弱,最终还是想给少年敲一闷棍,“明天,你扪心自问,从小到大,你吃的穿的,有哪一样不是好东西?你一直顺风顺水,没有过挫折和打击,跟同龄的孩子相比,你比他们过的都要好。”

    “初中的时候,你在学校玩,你爸花钱托人找关系,把你送进最好的高中,你经常逃课,四处跟其他学校的混,在高考前三个月,你开始复习,做最后的冲刺,上了重点。”

    她不快不慢的说,“你很聪明,有了目标就会去奋斗,会努力得到,凭你的坚持,可以有很好的将来,是你自己把自己毁了,世上没有后悔药,你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,都这时候了,你还在怨天尤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爸妈要是知道整个家都因为你的妒忌心毁了,他们会有多伤心?”

    程明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“说这么多,你怎么不觉得常钦那么做是犯||法的?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上论坛找几个人,设计qj别人,他直接杀||人,这两种行为,哪个更严重,你不会不清楚吧?别把我逼急了,大不了鱼死网破!”

    看着少年满脸的愤恨和讥笑,程明星失望的叹息,“你有没有对你爸妈感到愧疚?没有吧。”

    程明天的脸一白,难堪的说不出一个字。

    “那一百万,我不会收回,也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你爸妈,这应该由你自己说。”

    程明星把包挎上肩头,离开前说,“明天,你以后是站着活,还是爬着活,看你自己,没有人能帮到你,永远不要指望运气会降临到你头上,因为你的运气都被老天爷没收了,不会再有的。”

    程明天放在被子上的手紧紧攥在一起,不会的,他还有张志,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管他,张志也不会丢下他的。

    这么想着,程明天就慌忙抖着手打电话,那头提示暂时无法接通。

    一连打了十几二十次,都是同样的提示,他气的把手机扔床头柜上,张志不会不要他的。

    到公寓门口,程明星拿钥匙开门的时候,她就晕倒了。

    醒来是在医院,不是在冰冷的地上,程明星的神色恍惚,还以为会像在家里那样,连个扶她起来的人都没有,她正在想着,是不是邻居撞见了,把她送到医院来的,就看到门从外面推开,进来了个人,不是邻居,是她并不想见到的人。

    温文反手带上门,“你生病了,待会儿去检查一下。”

    程明星说不用了,“只是有点低血糖。”

    温文单手抄着西裤口袋,在床前说,“那天早上,我没有离开,我只是去给你买早餐了。”

    程明星的眼睫毛动了动,她是知道的,因为她在床头看到男人的腕表,领带,还有手机,不是发现跟她发生关系,惊慌离开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这几天我想了很多。”

    温文将口袋里的那只手拿出来,撑着床沿,微微俯身,凑近一些说,“我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程明星的呼吸一顿。

    “我去你的公寓找你,就是想把这句话告诉你,看到你晕倒在地上,就冒昧的抱着你来医院了。”温文的唇角抿了一下,“明星,我可以这样叫你吗?”

    程明星好像是在发呆。

    温文不自禁的伸出手,很轻柔地撩开女人垂在肩头的卷发,“你我都不是十□□岁的年纪,彼此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,不会轻易被一些东西触动到,只是,一旦被触动,就不会轻易忘记。”

    “明星,我见你的第一面,就被你触动到了,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,让我来爱你?”

    程明星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温文的眉心蹙在一起,他凝视着女人过于苍白的脸色,心疼又担忧,“有我,你身上的担子会减轻许多,我会努力,给你最好的生活,就算是一次尝试,好不好?”

    男人一再退让,甚至是卑微的恳求。

    一滴眼泪从程明星的眼角滑落,她在男人去捕捉的前一刻用手抹掉,“温文,我们的年纪差不多,工作背景也有相同的地方,也许我们会很适合,只不过……”

    她轻轻笑了笑,“我们认识的时候,太晚了。”

    温文说,“不晚。”

    程明星摇头,晚了,如果检查报告出错,她的身体健健康康的,人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,她或许会去尝试,慢慢的忘掉常钦,跟温文,或者是别人重新开始。

    但是,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老天爷觉得她这些年拖拖拉拉,喜欢一个人,连声告白都做不到,对她失望了,不会再给她这种人一点时间来浪费。

    相见恨晚这几个字在程明星的心里窜了出来,她愣了愣,对上男人紧张而期盼的目光,“温文,你事业有成,谈吐得体,外形出挑,家境也好,我相信你会遇到一个投缘的人,有一份彼此唯一的感情,家庭和睦,幸福美满。”

    “我祝福你。”

    那是温文最后一次见到程明星,他去老师家里问了情况,只知道程明星离开了m市,独自去了远方旅行,至于去了哪儿,新换的联系方式是什么,连父母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年后,微博上有一条新闻,在程家引起不小的轰动。

    新闻的主人公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漂亮女人,昏迷着被抬上担架。

    程明星在去看海的路上病倒,很快就离开了,她选择一个人,静静的享受最后一点时光,没有亲人哭泣的声音,没有那些烦恼,没有压力,没有怨声,很安宁。

    程妈妈跟程爸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就那么一个女儿,没了。

    程家的亲戚过来安慰,程妈妈坐在椅子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,说女儿就是性子倔,不听她的话,好好的找个男朋友结婚生子,不拼死拼活,又怎么会得病,年纪轻轻就走了。

    亲戚们除了说上几句节哀的话,也帮不上别的忙,人死不能复生,这是每个人都懂的道理,摊到自己头上,就比较难接受,要一段时间缓一缓。

    不管怎么说,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。

    想低调点,程明天不去交友论坛,也不上微博。

    张志的电话他一次都没有打通过,他去过对方的公司问,那边说张志辞职了,好啊,跑了是吧,当初说的都特么的是放屁。

    程明天每天提心吊胆的过着,睡觉都放一把刀在枕头底下,他没有安全感,时时刻刻都感觉常钦会派人来杀||害自己,要他的命。

    不光如此,他还担心自己在会所上班的事会被传到家里,也担心什么时候碰到哪个客人,没有采取安全措施,让他染上病。

    要不就是怕警体,他被认定是指使者,而遭到关押,家里拿不出钱保他出来,他会在监性最丑陋的一面。

    这些事都在程明天的脑子里,让他精神失常,疑神疑鬼。

    他在网上查过,也偷偷去医院挂号问过医生,知道自己这是得了一种精神病,但是他没办法改掉,吃药也不见好,并且越来越严重。

    死了就解脱了。

    程明天在每个夜晚,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,都是那么想的,但是他做不到,他不想死。

    他要活着,哪怕是生不如死。

    接到家里电话的时候,程明天在街上,听到内容,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开玩笑,程明星死了,这怎么可能,年前在医院教训他的时候,中气十足。

    “妈,瞎说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没瞎说,你明星姐真的去了,你回来吧,大伯大妈都很伤心。”

    挂掉电话,程明天打车回去了,他才知道,那个叫他别指望有好运,还拿失望的眼神看他的程明星真的死了。

    很突然,一点预兆都没有。

    不对,不是没有预兆,是程明星瞒着,不想在快死的时候,还要见到程家那些亲戚们,受够了闲言碎语。

    程明天靠在门上,耳边嗡嗡的,不知道是谁在哭,谁在说话,他的双腿一软,呆呆的跌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一个大活人,一声不响的就没了。

    像是碎了个杯子,撕了张纸,踢翻了个垃圾篓,很容易的事。

    阳台那里,一只大黑鸟扇着翅膀在那飞动,已经待了有好一会儿了,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它的存在。

    陈又一直在飞着,等程明天出来了,就飞上去,在他的头顶蹲着。

    程明天点了一根烟,他漫无目的的往前走,浑然不觉自己的头上有一只黑鸟。

    在程明天的头上拉了一泡,陈又发现程明天看不到自己,连一根鸟毛,一泡都见不着,说明他的命长着呢。

    这就是现实。

    好人不一定就能长命百岁,坏人不一定就有悲惨的下场,好人死了,未必就是灾难,坏人活着,未必就是幸福。

    各有各的命,谁也说不准,老天爷早有安排。

    陈又抱着一肚子感慨飞回别墅,吃了常钦的口水变成人,顺便把程明星的死说了。

    常钦的眉头都不抬,并不关心别人的死活。

    陈又哎了声,这么冷血无情,怎么会喜欢上他的呢?他挠挠脸,要说脸好吧,其中一个世界他是个丑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丑逼哎。

    其他世界呢,有大半时候都只是长的清秀,离什么绝世无双,倾城倾国差了十万八千里。

    身体换来换去的,只有灵魂一直是他,那么说,是他的灵魂太有魅力?

    陈又趴在男人肩膀上,“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?”

    常钦在写毛笔字,“我也想知道。”

    陈又不轻不重的揪一下男人的耳朵,分手十分钟,再见。

    他上花园玩耍,看到鸟雀们都窝在树上不动弹,一只只懒散的不成样子,春天才刚到呢,就困了。

    清清嗓子,陈又放声高歌,“起来!不愿做奴族到了,最危险的时候——”

    鸟雀们受到惊吓,纷纷四散着飞出大树,卧槽什么鬼东西啊?

    高歌一曲,陈又在花园秀了一把霹雳舞。

    鸟雀们又纷纷飞回来,看的目不转睛,男主人在它们心中的地位在这一刻轻轻晃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陈又白天活动活动筋||骨,晚上跟常钦就玩了两个多小时就睡了,他做了个梦,梦里有一个很帅的背影,他开心的扑上去,从后面环抱住了,还喊了声老公。

    那个背影转过来,不是他男人,是个陌生的帅哥,有一双凤眼,脸上还有一颗痣。

    陈又吓醒了。

    前天一只鸟雀飞到他怀里,他逗着玩,还喂饲料,当时常钦在笑,很可怕,像是要把鸟雀打死。

    要是让常钦知道,他做梦梦到别的男人,还抱了,会不会卸他两只胳膊?

    没事没事的,就是做梦,常钦再叼,也不会连他的梦都知道,陈又放下心来,正擦着汗呢,耳边冷不丁的就响起一个声音,“做了个美梦?”

    陈又立马说,“噩梦!”

    啪一声后,卧室的灯打开了,常钦靠在床头,眼底清明,没有一丝睡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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