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 敢染 程见烟垂在他臂弯里的两条小腿蜷……-《敢染[婚恋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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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季匪从来都是一个自信到近乎狂妄的人,程见烟一直都知道这一点。

    但她没想到,隔了十年,他居然还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。

    选择结婚对象这件事,单单能靠对方有钱没钱就决定的么?

    程见烟气的想笑。

    她淡淡的瞄了一眼季匪扔在自己身上的档案袋,连拆开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,直接便想不做声的下车。

    “程见烟——”

    季匪双眸一直看着前方,却开口叫住她:“你都不打开看一眼么?”

    说话时,攥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不自觉的越来越紧。

    “我没兴趣,季匪,我知道你有钱,从十年前我就知道。”

    程见烟手按在车门把手上:“但你也该知道,我不看重这些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头也不回的下了车。

    看着程见烟越走越远的纤细背影,季匪的目光才渐渐转移到那个被孤零零放在副驾驶位置的文件袋上。

    然后他有些控制不住的笑了下,唇角的弧度带了些自嘲。

    他怎么可能会不了解程见烟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呢?所以这文件袋里,根本也不是所谓的房产证。

    季匪只是那么说而已,笨拙的试图先抑后扬,期待着女人打开这个文件袋——

    但她还是没有打开。

    应付季匪一个人,比对付十个问题学生都要让人疲倦。

    更何况程见烟是经历了如此‘不平凡’的一天。

    回到家里,她还想着和棉袄玩一会儿,可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

    睡着之前,程见烟都忍不住在想季匪究竟是为什么要和她结婚。

    就真的和他说的一样,因为他们十年前的那点渊源,因为她对他好么?

    可是‘好’这种事情,都是相互的。

    程见烟记得自己一开始坐在季匪旁边当同桌的时候,他们足足半个月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虽然少年已经下了狠话威胁,但奖学金对她而言是必须拿到的东西,所以她只能遵照着黄老师的吩咐,执着的对他进行‘帮助’。

    不管季匪听还是不听,睡觉还是没睡觉,程见烟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门来给他讲五道数学题。

    她其实也不知道少年哪科成绩最好,哪科最差,因为他交的所有都是白卷。

    但他们是理科班级,从数学题讲起总是没错的。

    无数次程见烟面对着少年睡觉的旁影,不耐烦的冷漠侧颜,都像机器人一样的读着题目,然后又配合着自己草稿纸上的内容讲公式,讲解题思路。

    机械,枯燥,源源不断。

    程见烟自己都烦这种像是唐僧一样的自己,她知道季匪只会更烦。

    但不知道为什么少年没有直接指着鼻子骂她打断她,只是当她这个人是空气一样的无视掉——大概是她不配让他对话吧。

    直到程见烟就这么老僧入定的讲了半个月,季匪才终于忍不住了。

    “我说。”少年别过头,冷冷地看着正在讲解题公式的女孩儿:“你能不能别烦我了?”

    他有些悲哀的发现他就算再怎么想无视,还是忍不住去听了……

    就跟听着容易睡着的伴奏乐一样,大概是因为女孩儿平静的声音很悦耳。

    没想到自己这个同桌长得不怎么样,声音倒是很好听。

    季匪忽然和她说话,程见烟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不免有些紧张。

    她攥着书的手指紧了紧,随后掩饰性的低头避开他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神,含糊道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然后她在这个诚恳的道歉过后,继续讲自己的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季匪意识到他碰到对手了。

    他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文文弱弱的班长同桌,实际上一点都不好对付。

    说不通又不能动手,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。

    “程见烟。”季匪叫她的名字:“你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你可以不学,但我必须要讲。”程见烟顿了下,鼓足勇气继续说自己想说的话:“更何况,每个人都有在教室里讲题的权利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姑娘,”季匪被她这言论气笑了:“你要是不在我耳边絮絮叨叨,谁管你讲不讲?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,但我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。”程见烟沉默片刻,才抿着唇继续说:“如果你觉得我不好,可以和黄老师说换座的问题……”

    季匪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,意识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——她这位同桌在和他耍心眼儿呢。

    她肯定是想换同桌的但不想去说,于是就想方设法的激他。

    只是少年意气,被这么一激,就算季匪本来想换同桌,现在也不想了。

    “得,你念你的。”他嗤笑,十分孩子气的反呛回去:“我就当催眠用了。”

    男生说完,就故意为了气她一样的趴下睡觉。

    蓝色的校服领口外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,再向上瞧,他一头凌乱浓密的黑发里仿佛都写满了‘不乐意’三个大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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