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三夫人见着了白卿卿,仍旧是满脸的温和亲善,一旁荣老夫人亦是慈爱包容,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疼爱的小辈,这在之前十分令白卿卿动容,但此刻,她却只觉得可笑。 白卿卿懒得与她们兜圈子,直截了当道,“不知荣家二位屡次来寻我是为何事?若是来买香,我自是欢迎,若是旁的,我也可以听一听。” 她此话一出,两人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惴惴不安起来,姜三夫人嘴唇发白,忐忑道:“你知道了?我们,我们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觉得与你投缘,之前也不是刻意瞒着你,是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。” “不知该如何开口?这么说你们也很清楚荣家曾经做过什么,既如此,怎么还敢接近我?” 姜三夫人脸色煞白,不安地去看荣老夫人,见她也白着一张脸,才咬了咬牙道,“不管你信不信,我们对你并没有什么盘算,只是……只是想见一见你,见一见宁宴选择的人,见到了你我们也就安心了。” “从前的事,是我们对不住他,我们也不奢求他能原谅,只是那时候,我们也有自己的不得已。” 姜三夫人抹了抹眼角,事已至此,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,“自打姐姐过世之后,母亲没有一日不想念她,不牵挂宁宴,姐姐是母亲最疼爱的女儿,她怎会不伤心?只怪世事无常,姐姐看走了眼,错信了宁家那些禽兽。” 荣老夫人已是老泪纵横,痛苦的表情肝肠寸断,连声音都发不出来。 白卿卿静静地看了一会儿,忽然开口,“人死了,你们知道想念了,可她还未死的时候,你可有帮过你最疼爱的女儿?” 荣老夫人的身子轻颤起来,白卿卿只作看不到:“我不知淮西这里是怎么疼女儿的,我只知道,若是我所嫁非人,向我的爹娘求助,他们便是再生我的气,也断不会不管我,任由我自生自灭。” “您女儿不是遭遇了意外身亡,她是在孤立无援,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下,一点一点将自己折磨殆尽,那会儿,您又是怎么能做到不闻不问?如今又说最疼爱她?” 荣老夫人像是要窒息,气都喘不上来,姜三夫人赶忙扶住她,一边给她顺气一边泪流满面地看向白卿卿,“母亲是无能为力,她难道还能反抗得了父亲的意思?姐姐让父亲彻底失了望,母亲便是心里再心疼姐姐,她又能做什么?” 白卿卿低下头,轻轻地转动手腕上翠色剔透的镯子,淡淡道,“我是不知,天底下还有没办法保护自己子女的父母。” 她不是没见过为了孩子豁出去的人,处境远远要比荣家老夫人更艰难,却也敢为了自己的孩子不顾一切。 不过是,愿不愿意罢了。 “我无意置喙你们的做法,只是我也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,你们喜欢在虚幻出来的亲情里痛苦,以减轻愧疚感与我无关,但我不想再与你们有任何来往。”